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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陳麥冬就打了電話過來,同她扯了幾句,問她在哪。
「我在下溪村看星星。」她應了句。
「家裡桃花正開吧?」陳麥冬問。
「都該謝了。」莊潔腦海一閃,脫口就問:「你覺得異地戀咋樣?」
「哪異哪?」
「1000 公里吧。」
「異多久?」
這話把莊潔問住了,異多久?她也不知道。
陳麥冬見她不作聲,說了句:「你不覺得扯淡?」
「咋扯淡了?」莊潔盤腿坐起來。
「又不是未經事的男女,異不了。」
「咋異不了?」
陳麥冬也不說為啥異不了,但就是異不了。
「放心,不會有人給你綠帽子。」莊潔陰陽怪氣。
「我是怕自己管不住弟弟。」陳麥冬也陰陽怪氣。
「別自作多情了,沒人稀罕異地你。我是幫朋友做一個問卷調查。」
「哪個朋友?」
「你不認識的朋友。」
聊天陷入僵局,還是陳麥冬的咳嗽打破了局面。
「你感冒了?」莊潔聽他聲音不對。
「上火,喉嚨干。
「注意休息,多喝水,別把自己弄感冒了。」莊潔說。
「好。」陳麥冬回答得很輕。
莊潔心裡那股彆扭勁過去,問他,」確定回來時間了嗎?」
「估計就這幾天。」陳麥冬說。
「我想你了。」莊潔朝著星星扔了個小石子,小石子又砸她臉上。
她「哎呀」一聲,捂著臉坐起來。
「怎麼了?」陳麥冬問。
這智障事她說不出口,搪塞了句:「被蟲子咬了。」
「半坡上的草長出來了?」陳麥冬問。
「長出來了。」莊潔斟酌了會,問他,「我回上海你不會攔……」
不等她說完,陳麥冬就回:「不會。」
……
莊潔乾乾地應了句,「不會就好。」
「聽你語氣很失落?」
「有一點,畢竟咱倆狗男女了這麼久。」莊潔點根煙,「你就能很爽快?」
「差不多。」
「差不多是啥意思?」
「有心理準備,而且之前你也走了一回,能承受。」
「行,你厲害。」
「是你說:來日大難,口燥唇乾,今日相樂……」
「行行行,別鸚鵡學舌了。」莊潔打斷他,「你回頭安撫你奶奶,就說你劈腿了。」
「沒幹過的事我不認。」陳麥冬一口回絕。
「你奶奶放話了,如果我平白踹了你,她就打死我。我不想死,這事你解決。」
「行。」陳麥冬點了根煙,「就說是我踹了你,是我移情別戀了。」
「不好聽。」莊潔又改主意,「我從來沒被人踹過,只有我踹人的份。」
陳麥冬哧了聲,「你愛而不得……」
「他回頭找我了,是我不鳥他,OK。」
「行,你說怎麼辦?要麼你被我奶奶打死,要麼就頂著被我拋棄的名聲。」
「我寧可被打死!」
「那還扯什麼淡?你提上褲子瀟灑走人就行了。」陳麥冬懟她。
「小鱉孫,你就硬氣吧。」莊潔也不示弱。
「老子本來就硬氣!」
「行,你牛逼。」莊潔冷哼一聲,回他,「你敢示弱你就是孫子。」
陳麥冬沒回話,一直咳嗽。
「咳死你算了,喉嚨干還抽菸。」
「對,咳死我,直接火化爐算了。」陳麥冬賭氣。
「你王八蛋!」莊潔罵他。
「莊潔,你好好捋捋,是誰先找不痛快?我忙一天累死了,想跟你打個電話放鬆會……」陳麥冬咳嗽了幾聲,沒再說。
莊潔沒再接話,好一會兒,摁滅煙問:「吃藥了沒?」
「含了幾片甘草。」
「不是說沒煙抽?」
「借人的。」
過了半晌,莊潔呵呵兩聲,「不異就不異唄,稀罕似的。」接著把腳邊的草都薅了薅,不忿道:「就你那兔孫樣兒,回頭奶奶還得背著乾糧替你找媳婦。」
「男女比例二十比一,呵呵,估計你這輩子都得打光棍。」
「要你操心,光棍自由光棍快樂。」陳麥冬回。
「你長得也一般,單眼皮大小眼走路還內八,三鵝子走路都比你好看。」莊潔撇撇嘴,開始了人身攻擊,「說實話,你真的很難找到正經媳婦兒。」
…… 「你前一陣還誇我魅力無邊,說我眼如天上星,英姿挺拔……」
「我那是客套話。你們陳家人不但惡名在外,而且皮膚也是出了名的差,一臉坑窪蛤蟆痘。」
「我皮膚很好。」陳麥冬摸摸臉。
「你皮膚好沒用,會隔代遺傳,你爸你大伯皮膚都差。」莊潔用力薅著草,「老陳,說句掏心話,別嫌不中聽,回頭要是有姑娘跟你異地,哪怕異北極,你差不多行了。」
……
「你人品也不咋地。」陳麥冬小聲嘟囔,「得不到我就詆毀我。」
…… 「嘿——草坡上那誰!」一束光源照了過來,村里巡邏員手裡拿著手電筒朝她喊:「那草礙你啥事了?你閒著薅它啥?」
「薅草咋了?」
「不讓薅,草是鎮裡為遊客鋪的!你看你都把那一片薅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