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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媽最偉大。」莊潔奉承,「歌德說:永恆的女性,引領人類前進!我媽引領全家前進!」
「這話沒錯,我愛聽。」寥濤說:「歌德是個明白人。」
莊潔大笑。
陳麥冬正陪那兄妹倆玩,莊潔端了補湯過來,喊他們洗洗手吃。陳麥冬洗了手過來,趁人不注意,親了她一口。
莊潔說完指著一大碗湯,「我媽特意給你燉的,一口不能剩。」
陳麥冬喝了一大口,朝她道:「媽真好!」
莊潔懶得理他,問他滴眼藥水了沒。他點頭,「兩小時一回。」接著又小聲說:「晚上去新……」
「你太瘦了,補補再說。」
……
「我身上都是肌肉,我每天都做伏地挺身和仰臥起坐……」說著那兄妹倆坐過來,何裊裊見桌上沒她的湯,撅嘴說寥濤重男輕女,說她偏心,說著寥濤就端了骨頭湯給她,堵了她的嘴。
一個個難伺候死了。
何裊裊啃著骨頭,看莊潔跟陳麥冬小聲聊天,看寥濤忙前忙後,幸福感十足地說:「冬子哥,等你跟我姐結婚了,我們就是真正的家人了。」
莊潔用筷子敲她碗,「吃吧,指不定哪一口就長肉。」
第53章 裙下之臣
飯後倆人找了藉口,前後腳地出門。陳麥冬在路口等她,見她出來,鳴了下摩托喇叭。莊潔過來,朝他揚下巴,「咱們先去消消食?」
「也行。」陳麥冬不太情願。
「消完食再回新房。」莊潔看他。
「行。」陳麥冬笑出聲。
「看你那小鱉樣兒。」莊潔罵他。
「走,上來,我們去下溪村轉轉。」陳麥冬說。
倆人去下溪村要經過一大片麥田,麥子已經抽穗,莊潔說:「乾脆就沿著麥田轉吧。」
「行。」陳麥冬紮好摩托,胳膊搭上她肩在田間消食。
倆人安靜地轉了會,莊潔折了個青麥穗在手裡搓,搓完把麥子殼吹掉,手心是幾粒飽滿的麥仁,「可以吃了。」說著就把麥仁餵給了陳麥冬。
陳麥冬吃完,掏出根煙咬嘴上,擋著風點著抽了口,胳膊攀著她肩繼續轉。轉著就影影綽綽地看見倆人往麥田裡去。
「走,去看看。」莊潔貓著腰跟上。
「管別人那……誒,怎麼看著眼熟?」陳麥冬也跟上。
跟了一段發現勢頭不對,陳麥冬扯著她回去,不要驚擾了人家。
倆人折去了一處偏僻的草坡,說躺下歇一歇。莊潔發微信王西夏:世風日下、世風日下!你堂哥堂嫂也太沒……」
陳麥冬搶過,不要她跟八婆似的,什麼都說。
莊潔懶得搭理他。
陳麥冬仰頭望星星,沒再作聲。
夜很靜,只聞蟲鳴,莊潔碰他,「誒,老陳,這是蟋蟀聲?」
「不是,這才五月。」陳麥冬握她手,望著天上的星子,又側臉看她,緩緩地跟她聊。
聊積壓下來的抑鬱情緒,聊面對屍體的時候他在想什麼,聊這次疫情後他對生死的感悟,聊他面對自己時的一些齷齪心思以及不安全感。
莊潔沒接話,認真地聽他說。
他不緊不慢地說了一個鍾,莊潔看他,「比起我見過的各種優質男,你確實平平無奇,家世和能力也一般。但就是很奇怪,普普通通的你就是能吸引我,讓我覺得有魅力和舒服。」
「我接觸過不少優質男,他們能力學歷家世各方面都很出色,但接觸兩次摸透了性格就覺得乏味。他們身上的野心目標追求我都有,他們知道怎麼滴水不漏的為人處事,知道怎麼把雙方利益最大化,紳士體貼又風度詼諧,這些品質作為朋友我很欣賞,但作為情人卻吸引不了我。因為我和他們太像了。」
「我簡直能想到婚後一成不變的生活,我們會為了共同利益全力往上爬,給自己創造更好的物質條件,為下一代人積累財富,讓他們打破階級……算了。」莊潔輕聲說:「我對動物園裡的老虎獅子沒興趣,我喜歡野狼。我有一年去吉林山區,夜裡聽見狼嚎就很興奮。」
「不要有不安全感,我喜歡你,必然是你有與眾不同的地方。在我眼中你就很厲害和強大,我不行,我不能面對屍體,尤其是特殊的屍體。我克服不了內心的恐懼。有些特殊職業我會鼓掌喝彩,但絕不能讓我做。我精神上承受不了。」
莊潔看他,又伸手擁抱他,「我代表廣大人民抱抱你,有你們的存在非常棒,辛苦了。」
「在我眼裡,你們同一線抗疫的醫生沒區別,同樣的偉大。」
陳麥冬抱住她,積壓的情緒一點點瓦解。
莊潔輕拍他背,說:「很奇怪,我特別會安慰人,我這天賦異稟的能力也是絕了。」
「扯淡兒。」陳麥冬輕聲說了句。
莊潔又自嘲般地說:「我很能安慰我媽,安慰西夏,安慰莊研,安慰你,安慰所有我在乎的人,但就是安慰不了我自己。」
「我能安慰你就行了。」陳麥冬看她。
「嗯哼,憑本事。」莊潔看他,隨後偏頭,聞了聞耳邊的草香,意味深長地說:「怪好聞的。」
陳麥冬跪坐起來,反手把身上的衣服脫掉,墊在她身下。
心懷鬼胎的人心跳如雷,莊潔先發制人,「你心跳這麼快?」
「你沒跳?」陳麥冬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