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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錫顫動了下睫毛,沒接話。
梁燦怏怏道:「哼,我知道有些人後悔了,如果她睜開眼,或許我就不跟她計較。」憋屈道:「不說就不說,欺負我跟啤酒算什麼?」轉身到冰箱又抱了幾罐過來,堆放在床上,「吶,有些人摔吧!」
無錫輕輕柔柔道:「你煩不煩?」看了他眼,來回挪著臉上的冰袋。
梁燦得逞道:「不煩!」隨即傲嬌道:「既然有些人睜開眼了,那就勉為其難的原諒她吧,下不為例!」又抱著啤酒回了冰箱。
無錫敷著半邊臉,看著他忙活的身影沒接話。
梁燦湊到床頭看她,倆人對視片刻,梁燦拉著她手問:「疼不疼?」
無錫鼻頭微酸,搖搖頭沒說話。
梁燦把玩著她手指,無錫趴在枕頭上看他,屋裡難得安靜了會,梁燦問:「誰打的?」
無錫搖頭,「我不想說。」
梁燦琢磨著她神色,又看了眼微腫的左臉,逐漸紅了眼圈。
無錫捏他手指,「我沒事。」
「可我心疼呀。」
無錫示意他躺上來,伸手環住他腰,埋頭在他懷裡,「男子漢大丈…,」
梁燦打斷道:「我又沒哭,我爸說,我們梁家男人都感性,他跟爺爺看個電影都…,」
無錫道:「嗯,祖上遺傳。」
梁燦撓著脖子道:「你這是性別歧視,為什么女人可以哭,男人就得堅強?不是說男女平等…,」
無錫起身拉開抽屜,拿了瓶滾珠出來,塗著他脖子上的包道:「傻蛋!」
梁燦嘴硬道:「那爺爺說,你看到會很喜歡,哇哇的往我身上撲。」
無錫塗著他額頭,「對,蚊子哇哇的往你身上撲,好不容易逮著個傻蛋。」看了眼時間道:「回去休息吧,後天就考試了。」
梁燦搖頭,「不要,你睡著了我就走。我爸媽去上海出差了,估計後天才回來。」
「馬上高考了,你爸媽心真寬。」
梁燦不在意道:「年年高考都是我自己,考場都熟門熟路。」
無錫問:「你還考出感情了?」
梁燦突然變的彆扭起來,趴在枕頭上道:「這…,這不是我水平。」
無錫明白過來「嗯」了聲。
梁燦坐起來較真,「這真不是我水平!」
「我知道。」無錫歉意道:「對不起。」
梁燦委屈道:「你明白就好,下次不可以這麼對我。」伸手抱了抱她,搖頭晃腦道:「我原諒你了!」
無錫拉開罐啤酒,盤腿坐下問:「剛是不是嚇到你了?」
梁燦「嗯」了聲,伸手比劃道:「一點點。」
無錫點頭,「以後我會注意。」
梁燦歡喜的「嗯」了聲,托著腮道:「我爺爺跟我講,不管在外受了什麼壓力跟委屈,可以回來告訴家人,但不能過度的發泄到家人身上,這是極度損人不利己的事。」
無錫喝口酒,「受教了。」
「老師別誤會…,」
無錫吻他唇道:「沒誤會。」
梁燦「哦」了聲,紅著臉問:「老師餓麼?」
無錫搖頭,「你困不困?」
梁燦搖頭,「不困,才九點。」
「那我們聊會,十點睡?」
梁燦笑道:「好,聊什麼?」
無錫攏了下頭髮,「隨意,聊什麼都行。」
梁燦問:「你這會是不是很難過?」
無錫喝著酒道:「有點,但我不想聊。」
梁燦轉話題問:「老師遭遇過最丟臉的事,是什麼?」
無錫搖頭,「我沒遇到過丟臉的事。」
梁燦微噘嘴,「你臉皮真厚。」
無錫捏他臉,「沒你薄。」
梁燦歪著頭看她,「老師,我想跟你密度密度?」
「駁回。」
「好吧。告訴你一個秘密,你猜我為什麼要讀經濟?」
「你想讀。」
梁燦把玩著她手指,「剛上高中那年暑假,爺爺心血來潮帶我去工地視察,這工地有我爺爺投的錢,主要負責人是我們本家的一個叔叔。我們視察了圈出來,車剛開出工地,就被一些工人撲了上來,他們兇狠的拍著車窗,拿著鋼管砸車,工地保安跟他們扭作一團。我爺爺下車詢問情況,原是這些工人都被拖薪了近一年,且已經開除的,工錢被我本家叔叔挪用了。我當時坐在車上,看到這些被逼到絕路的工人感到極度羞愧,我從沒那麼丟臉過。」
無錫問,「後來呢?」
「當時爺爺就挪了別的款項過來,先把工人的錢給補發了。後來查出這工地窟窿太多補不住,當成地皮給賤賣了。」
無錫又拉開罐啤酒,「跟你讀經濟有什麼關係?」
第四十五章
無錫又拉開罐啤酒,「跟你讀經濟有什麼關係?」
「有,那時爺爺告訴我,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永遠不要壓榨弱勢群體,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善天下。在我眼裡,商人跟老師沒有本質的區別。老師是教書育人,商人也是同理。企業發展到一定程度,會承擔起相應的社會責任。我們公司一共有一千二百左右職員,七百左右的未婚,五百左右的已婚。將來我要承擔起至少五百個家庭,如果我把公司運營好,最大化的為社會提供崗位跟保障職員應有的權益,儘量不去壓榨他們,我算不算為社會做了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