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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現在去哪裡?」肖舟想起正事。
「去我家。」江成遠回答,「你還沒有被正式標記,暫時不能離開我的視線。」
車子駛入一個高檔小區,嘉林景苑,入目就是巨型噴泉和皇家園林般的景觀設計,人車分流,肖舟匆匆一瞥就駛入地下。
他跟隨江成遠進門,開闊,地磚鋥光瓦亮,光潔得幾乎能看到自己的倒影。室內裝修以黑灰為主基調,牆背景是抽象的幾何圖案,沉穩大氣,在細節處又別具匠心,寥寥幾款家具既高端又很有質感。
肖舟站在玄關,背著雙肩旅遊包,穿著地攤上買的T恤和休閒褲。
江成遠給他遞了雙拖鞋,「我這裡有間客房,個人物品我都幫你新買了一份,你看看有什麼缺的,我再幫你去買。」
肖舟侷促地換了鞋,將自己廉價的新球鞋放入鞋櫃,和一整排高檔皮鞋並排擺設,格格不入。
動作有些磨蹭,他深呼吸一下,仰起頭。很清楚自己心中那種突然泄了氣、怯了場的感覺由何而來,他渾身破落寒酸,和江成遠的精緻高奢形成了鮮明對比,這種差距會讓人自慚形穢。但他不應該這樣想,他不求高攀,江成遠只是托他出水的一截浮木。
江成遠轉頭看肖舟還躊躇在門口,雙眸加深了些,突然說,「你叫肖舟是吧?」
肖舟抬起頭,突然意識到在車裡時,江成遠不是為了打破尷尬發問,而是真的不知道他叫什麼。「嗯?」
江成遠已經脫掉外套,只穿了件修身的白襯衣,下擺順著緊實的腰線,束入黑色西褲中。他雖然外表看著並不健壯,實際卻頗有資本,襯衣下起伏流暢的肌肉線條若隱若現,整個人高挑修長,氣場強大。
他抬起手,解開袖扣,把袖子向上折了兩折,折到小臂的上沿。又解開了領口最頂端的紐扣,扭了扭脖頸,最後繞到後頸,取下了上面貼著的抑制貼,然後看向肖舟,說,「脫光衣服,走過來。」
肖舟愣住了,幾乎是瞬間,一股濃烈的信息素在室內爆炸開來,味道洶湧蓬勃,相當強勢霸道,初聞甚至有點辛辣,好像發酵後的舌蘭酒。
肖舟完全沒有準備就被Alpha信息素襲擊,好像迎面重重挨了一拳,他只感覺眼前一黑,身體一下被抽去了骨頭,膝蓋打顫,險些撲通跪下。
他咬緊牙關,一手撐著牆,才支撐住發軟的雙腿。渾身開始發熱,汗水從每一個毛孔里流淌出來。
「你……」他嘶啞出聲,每呼吸一下,那股強勁的味道就開始往他身體內部鑽。
咽下唾沫,肖舟眨了眨眼,把眼睫掛著的汗液眨落,勉強憋出一句話,「我還沒準備好。」
江成遠冷眼看著,還是站在客廳中央,又重複了剛剛的話,態度冷酷強硬,「脫光衣服,走過來。」
肖舟面露窘迫,低下頭,嘴唇簌簌抖著,指尖攥緊到泛白。
恥辱感似小蟻密密麻麻順著他的脊椎攀升撕咬。
他不敢拒絕,他早料到會到這一步,只是沒想到那麼快。在看守所里江成遠點到即止,已經給他留了臉面。
肖舟低著頭,手指哆嗦著開始解自己的衣服,T恤扯了好幾下才把頭從領口扯出來。他一身的虛汗,面色一陣青一陣白,身體完全被本能控制,叫囂著臣服和跪倒,像狗一樣搖尾乞憐。
蔽體的衣物堆積在地上,肖舟邁開雙腿跨出一步,腿軟得立不住,幾乎喘不上氣,好像被放在火爐上炙烤。
每動一下,雙腿摩擦,喉嚨里就泄出些不像話的低喘。
他沒穿江成遠給他準備的拖鞋,赤腳踩在冰涼的瓷磚上,從腳底傳來的涼意帶來片刻舒緩,但很快就被新一輪的熱潮取代。
擦得光潔的黑色瓷磚映照出他現在的模樣,他看到自己眼角泛起的潮紅,弓腰縮肩,狼狽不堪,從鼻尖滾落一滴汗水砸在上面。
完全陌生。
肖舟眼泛濕意,險些破防。想得再決絕乾脆,義無反顧,都沒有親身體會來的刻骨。
總是事到臨頭,才知道怕。
走得越近,信息素就越濃,正常人不應該有這麼強勁的味道,除非江成遠正處於易感期,但他面色太平靜了,絲毫沒有易感期該有的瘋狂和衝動。
肖舟看著江成遠,用殘留的意識思考,讓自己從自身糟糕的境遇里分點神出來。
這個男人和所有Alpha一樣,斯文儒雅的外殼下,也是一樣的獨斷專橫。殘忍又惡劣,喜歡看Omega被信息素控制。
他停在距離江成遠還有三步的距離。腳下已經從冰涼的瓷磚,換成了柔軟的羊毛地毯,腳趾糾纏進蓬鬆柔軟的絨毛,柔軟的東西總會給人以安全感。但絨毛很快被汗水打濕,變得黏膩濕軟,好像一腳陷入沼澤。
等到挨近了,適應了那種濃烈的酒香,肖舟才發現江成遠的信息素中還混了點橙花,有一縷很淡的甜味。
銳利的視線像解剖刀一樣逡巡過面前的身體。
肖舟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
江成遠眼中卻掠過了一絲讚許。
面前的身體,蜂腰猿背,一層纖薄適度的肌肉,肩膀寬厚平直,胸肌飽滿,腹部塊壘分明,身體曲線在腰處收攏,形成明顯的凹陷,大腿緊緻有力,小腿筆直修長。
雖然因為常年不見陽光而有一些病態的白,四年粗糙的監獄伙食和高強度的體力勞動,肌肉沒有消退,但還是比最佳形態偏瘦了一些。不過總的來說,仍比預想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