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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舟很不認同他這種舉動,「再不喜歡,也不該浪費。」
季陽笑了,「你在教訓我?」
肖舟說,「幫你科普些公共道德。」轉身又走,他走路很快,一會兒就拉了段距離。
季陽追上來,看著他一身T恤配褲衩,腳上一雙拖鞋,頗有些嫌棄,「江成遠不給你買衣服嗎?就這幅打扮,你是怎麼勾搭上他的?」
肖舟舔掉半個球,勉強弄明白這眼高於頂的社會精英追著自己不放的原因,「他沒看上我,他是我監護人。」
季陽以為自己聽錯,「你說什麼?」
「你聽到了。」
「什麼叫監護人?你玩我?」
肖舟有些煩了,止住腳步,猛地轉身抬手攥住季陽胳膊,把他拉近,臉沖臉地緊逼,幾乎碰到鼻尖。
臉部肌肉緊繃,眉骨低壓,眼神兇惡,眼角一道白疤十分顯眼,「我的意思是,你要想打聽他,盯著我沒用。我是個假釋犯,他把我從牢里弄出來,我做他的omega,就是這樣,沒什麼複雜。我什麼都不是,你要非打個比方,我就是個趁手好用的飛機杯。」
說完,鬆開手,逕自又往前去。
季陽被這突然變故嚇了下,剛剛貼臉的模樣余驚猶在,可真他媽的凶,別人說自己是假釋犯,季陽會嗤笑這人在嚇唬誰,可配著剛剛那張臉來看就一點問題都沒有。撩起袖子一看,胳膊上多了一個很重的手印。
季陽在原地頓了下,然後追上去,「你說真的?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肖舟用之前江成遠說的那句拋還給他,「跟你說實話你又不信。」
季陽險些被一口氣憋死,「他想要什麼樣的omega沒有,為什麼要通過這種手段?」
肖舟說,「我不知道,也許他有什麼問題,我以為你跟他很熟,你才應該清楚。」
季陽臉色變幻,口氣有些沖地說,「他那人脾氣又臭,性格又傲,天天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誰能跟他熟?」
肖舟說,「那你跟著我做什麼?」
季陽面孔僵了下,「因為這件事很反常。」
肖舟沒再理季陽,舔完了兩個冰淇淋球開始咬下面的脆皮,過了馬路,抬起頭,看到酒店門口站著個人。
夜幕下,酒店大樓高聳壯麗,金碧輝煌。江成遠獨自站著,好像夜色里遺留的一抹深色剪影。只有夾著煙的手指,襯著一點火光,修長優雅,骨感十足,透著漂亮的冷白色。
就算對他偏見再深,肖舟也得承認江成遠很英俊,身上有種獨特的魅力,能讓身後的豪華建築都淪為簡陋陪襯。
肖舟快速地把脆皮啃完,慢慢走過去,隔了一步的距離站定,「你在等我?」
江成遠看到他後,眼神卻抬了點,逕自略過他,往後延伸,看向身後的人。
季陽發現他望過來時,就下意識停下了腳步。
他能明顯感覺到江成遠的不快,季陽單方面跟這個人競爭了這麼久,自認為對這個人的情緒了如指掌,比如現在,江成遠就很煩躁又在拼命壓抑。但季陽不知道為什麼,自從那件事後,他已經很久沒看到過江成遠這樣情緒外露過。
從季陽身上收回視線,江成遠看著肖舟,低聲說,「你們剛剛在聊什麼?」
肖舟回道,「他好像對我很好奇。」
還沒說完,江成遠突然俯下身,手掐著肖舟的下顎,強迫他抬起頭,眼神直直地盯著他看了會兒,然後低頭吻了上去。
身後的季陽頓時僵住,雙眼驚愕地大睜。
肖舟也嚇呆了。
確切來說沒有吻,肖舟牙關緊閉,江成遠只是伸舌舔去了他嘴角殘留的冰淇淋。
凍的麻木的嘴唇被滾燙的舌尖一卷,仍好像冬夜裡去火里抓了一把炭。
燙的一縮。
肖舟一直睜著眼睛,迎著江成遠的目光。江成遠也不避,雙眼看著他,眸中望不到底,既深且暗。
「冰淇淋。」片刻後,江成遠抬起身,嘴唇離開了,人卻沒有撤離,鼻尖擦過,呼吸間還有未散的菸草味,「你出去,就是為了吃這個?」
肖舟仰著頭,有些供氧不暢,鼻翼間都是男人迫近的氣息。
他不知道江成遠為什麼要這麼做,是要做給別人看,還是一時興起。
江成遠握住他的側腰,指腹抹了抹T恤上濺上的油漬,「還吃了什麼?」
吐息曖昧地在空氣里交纏,那些混雜著菸草味的氣息吸入肺里,就沿著氣管一路麻癢的騷動。
「面。」肖舟說。
「什麼?」
「還吃了面。」肖舟重複。
那種緊迫的壓力似乎消散了點,江成遠聲音柔和不少,緊貼著他的臉側,悅耳如管風琴,低低地撞擊著耳膜,「還記得你答應我的嗎?未被標記前,獨自出去,需要戴上腳拷。」
肖舟僵了下,「對不起。」
「如果再有下一次,我會很難做,」江成遠警告了聲,然後拉起他的手進了酒店。
在電梯裡時,鼓譟的心跳一點點平靜下來,嘴唇上的觸感卻仍沒有散盡。
肖舟抬手碰了碰嘴唇,又放下,說,「為什麼?」
江成遠說,「因為我可以這麼做?」
這話有點無賴,肖舟卻也沒法反駁。
其實江成遠也說不清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也許是回來時看到床上丟著衣服人卻不在,出酒店就看到他和季陽在街對面糾纏,然後就被一種奇怪的憤怒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