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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江成遠一直沒有說話,直到兩人到了家。
肖舟換了鞋,很努力地裝作什麼都沒發生,去洗乾淨手,然後打開冰箱,翻了翻裡面的東西,克制著問,「你想吃什麼?」
江成遠卻走到他身後,「你心情不好?」
把著冰箱門的手,手指縮起來。肖舟終於無法忍耐。把冰箱門合上,轉過身,沒想到江成遠離他很近,肖舟下意識一退,背就貼上了金屬門。
江成遠微微垂了點眼,繼續問,「你只去了家那裡,為什麼心情不好?」
肖舟仰著頭,眼皮抖了抖,眼前是放大版的深刻五官。
如此近距離地注視著,肖舟驚訝地發現,自己的身體竟然不由自主地開始發熱與顫抖。
剛剛結合的AO之間,信息素對彼此的吸引力簡直如同磁石,因為信息素撩動起荷爾蒙,激發心底的那點熱,像搖曳的罌粟花一樣絢爛上癮。
僅僅只是聞到那股味道,江成遠都沒有碰他,他就有些無法抵擋,輕而易舉地被壓制。
人說到底還是動物,他們已經有了緊密的結合,塑成了無形的紐帶,身體是誠實的,渴求發熱,永遠為欲望掌控,被本能引導。
江成遠應該也有同樣的感覺,他眼眸加深,伏低身,輕嗅肖舟的頸側,鼻尖若有若無地擦過,「怎麼不說話了?」
一隻手扣上窄腰,輕而易舉地將肖舟從冰箱那兒拉向自己,收進懷裡。胸腔貼合,髮絲摩擦過頰側,還留有男士定型水的味道,是一種高級的香味兒,但很快就被江成遠自身的信息素遮蓋。
喘息加快,肖舟不由閉上眼。
下身接觸時,肖舟突然想起他曾經跟季陽說過的有些破罐破摔的那個比喻,一個趁手好用的飛機杯。
他好像沒什麼立場去指責生氣,如果對江成遠來說自己只是一個工具,可以任意被揉捏搓扁,那自己怎麼想就不太重要。就許翠萍的事來說,即使不借用自己,江成遠也有別的方式達成目的,只是自己相對而言更便捷一些。而自己也太蠢了,就這樣照著他的說法去做。
他跟江成遠撕破臉有什麼好處?江成遠不會道歉,他也只會更難以生存。
憤怒一瞬成了自責和難過,氣焰收斂,他有些無力。
「你好像對情緒很敏感。」再說話時,肖舟沒有正面回答江成遠的問題。
耳鬢廝磨的曖昧氣息消散了些,江成遠的嘴唇離開他的脖子,平靜地說,「情緒會影響信息素發生變化,所以我能感覺到。」
「是嗎?」肖舟說,「那你不是很累?各種人的情緒和信息素都會影響到你?」
江成遠說,「接受治療的話,會減弱這種感知。」
肖舟遲疑了下,「這種疾病,是天生的嗎?」
江成遠臉色有些變化,半晌搖了搖頭,「不是。」
「那是因為什麼?」
江成遠抬起頭,室內黯淡的光線讓他白皙的面色顯得有些飄忽,「是一件不太好的事。」
回答避重就輕,也一點都沒有細說的意思。肖舟就瞭然地沒有再追問,想來,這對江成遠而言一定是極隱私脆弱的記憶,不會隨便跟外人剖陳。
肖舟又說,「你每次那樣問的時候,聞到我的信息素是怎麼變化的?」
江成遠碰了碰他的腺體,「比如現在,你的味道就很酸。」他把手從肖舟身上拿開,退後了一步,眉目十分冷峻,「你是不是有話想跟我說?」
肖舟抬著頭看他,「許翠萍搬家了。」
江成遠有所預料,「還挺快。」他動了動眼睛,「所以是因為這個原因?」
肖舟已經很平靜了,既沒有詰問也沒有氣急敗壞的意思,「我想是因為我把你跟我說的那些話告訴了她,她才會這樣做。」
江成遠定定注視他,「你不用多想,反而可以說,你是做了好事。如果許翠萍再這樣胡鬧下去,不會有什麼好結果,現在這樣才是雙贏。」
是雙贏,還是一家獨大?
肖舟很佩服江成遠能面不改色地說出這樣的謊話。用同樣的伶牙俐齒唬了自己一次,還想唬上第二次嗎?
晚上他們又上了床,江成遠的信息素還沒那麼穩定,總是會突然濃烈起來。一切都措手不及,甚至沒來的及去臥室,肖舟就在客廳被壓在餐桌上做了一次。後頸刺痛,因為信息素的注入而發熱腫脹。
然後以連接的姿勢被抱去臥室,結束後江成遠沒有留夜,兩人做完,江成遠就去沖洗,回了隔壁。
肖舟趴在床上,不著寸縷,眼睛擱在手背上,眼皮涼涼的,渾身都是汗水的黏膩,精疲力盡,指尖都懶得抬起,另一隻手垂落在床沿,碰到了冰涼的地板。
第二次比第一次適應了很多,雙方已經開始學著配合彼此的節奏。
但這樣野獸般的交配仍然沒有給肖舟帶來太多快感。甚至因為違背本性,他的精神和肉體總處於極矛盾的狀態,靈魂偶爾會抽離出來,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己的醜態。
他閉著眼迷迷糊糊睡了一會兒,後面實在難忍身體內的不適,才起來清理沖澡。
水珠從身上滾落,鏡子裡的身體,剛剛消退的淤痕又疊上青紫。
江成遠的確不是太體貼的情人,一點事後溫柔都吝於施捨。簡單粗暴,雖然偶爾也溫存,會做接吻這樣親密的事。但在事情結束後,狀態切換得卻很好,這種相處模式,倒很乾淨直爽,不會拖泥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