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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明洲。
排練時間匆忙,溫以穗甚至沒來得及和顧珩解釋,丟下一句「有事」便匆忙離家。
傅明洲怎麼知道她在劇院的?
頭頂著問號,溫以穗謝幕之後都忘了下台,只怔怔望著朝自己行來的男人。
「你怎麼……」
面具的阻擋,溫以穗說話瓮聲瓮氣。
傅明洲一雙如墨眸子深邃黑亮,薄薄的眼皮微斂,垂首盯著女孩一張一合的紅唇。
手臂輕抬,如羽翼輕盈般,傅明洲伸手,摘下了溫以穗臉上的面具。
豁然,溫以穗白淨素麵朝天的一張臉出現在自己眼前。
女孩眼睛笑彎成月牙:「這樣你都能認出我?」
上台前她對著鏡子盯了好久,搖頭晃腦,險些認不出自己。
傅明洲沒有反駁,語氣平靜,輕輕嗯了一聲。
溫以穗窘迫:「那你怎麼還……」
旭日東升,漲起的日光透過消防通道,恰好落在傅明洲眼角。
溫以穗聽見對方輕聲道。
「但是認出是我喜歡的人了。」
作者有話說:
抱歉來晚了,在路上偷偷摸摸趕出了一章,有一說一,真的好尷尬
第二十九章
塵埃在空中飛舞, 亂糟糟迷了人一眼。
溫以穗怔怔立在原地,女孩雙目圓睜,耳尖有緋紅輕輕漫出, 好似啜紅的桃子尖尖。
兩道人影相互重疊在一處,分不出彼此。
「我……」溫以穗試圖打破沉默。
「演出什麼時候開始?」
傅明洲面不改色,動作熟稔隨同溫以穗往後走。
「晚上八點。」
臨時換角, 而且還是重中之重的角色, 舞團自然要發出通告。
教練之前擔心的輿論壓力, 也是在此。
【突發跟腱斷裂, 那以後還能跳舞嗎, 我本來是衝著唐冉才買票的。】
【溫以穗, 不會是我知道的那個嗎,她到底是什麼後台啊, 直接替補了首席的位置??】
【小小聲說一句,我朋友的朋友私下見過溫一面, 她的後台我們誰都惹不起[閉麥]】
【一個關係戶上台不怕丟臉嗎,我記得唐冉為了今晚的演出準備了好久的。】
……
網上鬧得沸沸揚揚,絲毫沒有影響溫以穗的狀態。
她本來就是團里的一員, 雙雙配合默契,天衣無縫。
團里有個新人小妹妹,第一次登台演出, 緊張得手心冒汗。
溫以穗來之前,她連著哭了一宿, 眼睛都紅腫。
「我本來以為,今晚的演出要取消了。」
小姑娘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說話語無倫次, 「我離開練習室之前唐冉姐也在, 我當時要是再多勸她幾句就好了,她就不會受傷。」
溫以穗拍拍對方的肩膀,安慰:「那你等會記得好好跳。」
「……嗯?」
「有人會過來。」
劇院人山人海,座無虛席。
放眼望去,人頭攢動,竊竊私語連成汪洋大海,如浪花般翻滾。
台下目光,有質疑,有不屑,有幸災樂禍,也有好奇打探。
直至音樂聲響起。
那抹孤獨黑影立在舞台上,只簡單的一個動作,黎明前的暗無天日,破繭前的痛苦瞬間展露無疑。
滿堂落針可聞,只有台上影子晃動,耳邊仙樂奏起。
質疑不再,有的只是驚艷和震撼。
心情隨著台上溫以穗的身影舞動,好似切切實實,陪著台上人一起經歷了一場破繭成蝶。
靈蝶在空中翻飛展翅,最後一個音符落下,胸腔的鼓動卻遲遲沒有平靜。
觀眾席怔愣數秒,掌聲後知後覺響起,潮湧一般,一波接著一波。
台上。
先前還憂心忡忡的小學員此時終於展露笑顏,溫以穗站在最中央,臨做出謝幕動作之前,女孩視線忽的定格在台下某處。
隨後,緩緩勾起唇角。
唐冉就在觀眾席第一排,女孩雙目熱淚盈眶,紅著眼睛盯著台上所有的一切。
溫以穗屈身下台,朝唐冉伸出手:「給我。」
唐冉一驚:「穗穗……」
輪椅推至舞台中央,唐冉滿臉錯愕,眼角還有未來得及擦去的淚水。
意識到溫以穗要做什麼,唐冉一雙眼睛更紅了。
坐在輪椅上,唐冉穿著病號服,和所有演出人員一樣,朝觀眾席深深鞠躬,完整謝幕。
台下掌聲如鼓。
溫以穗抬手摘下面具,輕而緩放在唐冉手心,女孩聲音歡快:「下次要自己跳啦。」
唐冉眼睛盛了淚水,半晌才吐出一個「好」字。
從昨夜到現在,她收到過無數個同情和憐憫的眼神,安慰之語更是數不甚數。
所有人都戰戰兢兢,深怕唐冉想不開。
唯獨溫以穗,女孩眼睛閃著亮光,找不出半點哀憐惻隱。
溫以穗在期待自己下一次的上台。
網絡實時評論更新。
【家人們,我看完回來了,我明明想去看溫以穗的笑話,結果哭得像只狗5555】
【最後一幕我真的渾身起雞皮疙瘩,溫以穗這麼高的水平為什麼之前不參加演出啊[怒摔]】
【《蒙面舞者》識趣點,快給我們穗穗安排舞蹈,現成的流量你還不要嗎!!!】
【來之前我真沒想到溫以穗這麼厲害,而且最後謝幕還特地陪著唐冉一起,哭死我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