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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姨點頭應了聲好,只送湯醫生到門口,目送對方離開後,方抬腳轉身回房。
蘭榭的占地面積比梅園大上不少,傅明洲又不喜太多人在身邊服侍。
地廣人稀,難免只剩下蟬鳴蟲叫。
溫以穗的針灸治療兩天一次,都是挑的下午。
恰逢日薄西山,遠處的晚霞染紅半邊天幕。
為了方便,溫以穗住的一樓。
透過楠木窗子,院外的奼紫嫣紅盡收眼中。
除了搬過來第一天,溫以穗在蘭榭見過傅明洲一回,其餘幾日,兩人都未曾碰過面。
聽陳姨說,這位也是大忙人,每日早出晚歸,公司瑣事比傅硯有過之無不及。
先前還擔心一個屋檐下住著,難免會尷尬。
這回卻是擔憂全無。
屋裡待著悶,溫以穗扶著牆,一步一步往外蹭。
好不容易挪動到屋外的長廊,身後忽的響起一聲驚呼。
不用想也知道聲音的主人,定是陳姨無疑。
溫以穗偏過頭,先一步攔斷了對方的未盡之語。
「醫生剛說的,讓我多走走。」
這話倒是實話,湯醫生二十分鐘之前才說的。
陳姨睨了溫以穗一眼,反駁:「那也得有人看著。」
溫以穗每日的康復訓練從未放下,湯醫生的針灸技術了得,這幾日溫以穗一個人也能試著走幾步。
即便如此,陳姨還是不放心,得時時看著。
「小少爺中午來過電話,問了你的事,那會你剛好在午睡。」
提起這事,陳姨難免堵心。
除了溫以穗搬來那天,傅硯再沒露過臉,只偶爾打來電話詢問一二。
「節目組那邊他也聯繫了,製片人和導演都換了人。我聽說這次……連贊助商也重新換了一波。」
……贊助商?
溫以穗皺眉,直起身。
好奇那天晚上的事,怎麼連贊助商都牽扯進去了。
幸好有人接手,否則這節目肯定辦不下去。
只是關於接手的人,陳姨卻是半點也不知情,也不甚在意。
那天晚上是傅明洲親自出手解決,但凡不想得罪傅家的,都不會蠢到惹溫以穗不快。
算算日子,溫以穗在蘭榭也住了大半個月。
舞蹈真人秀的錄製早就開始,溫以穗因為腳傷的緣故,第一期並未露面。
導師少了一位,節目組的內部工作人員還大換血,甚至連導演也換人。
眾說紛紜。
有說導演受賄被查,也有說導演和製片人是惹了不該惹的人。
「陸延,你怎麼還在排練室啊,這都幾點了?」
同是參加節目的選手,作為陸延的室友,俞遠頗為慚愧。
不怕遇見比自己有天賦的人,就怕遇見有天賦的人比自己還努力。
初生牛犢,都是新人。剛參加完第一期錄製,好不容易有了休息日,個個卯足了勁出去玩了一圈。
只有陸延是例外。
拒絕他人喝酒的邀約,陸延獨自在排練室練習至零點。
若不是俞遠剛回來,估計陸延還能一直跳到深夜。
少年一身簡單的白色短袖,乾淨清爽,一雙眼睛澄澈透明,十足的少年感。
俞遠第一次見到人,差點以為陸延是來參加選秀的。
「你這張臉,不出道真是可惜了。」
「沒興趣。」
陸延面色淡淡,接過俞遠丟過來的礦泉水,仰頭一飲而盡。
喉結輕滾,少年修長的脖頸線條流暢,水珠順著往下滑落,在光下熠熠生輝。
「暴殄天物暴殄天物!」
連連發出兩聲感慨,俞遠忍不住感嘆。
「我要是有你這張臉,還跳什麼舞啊,直接C位出道,妥妥的,不怕沒有小姑娘為我買單。我看熱搜上天天掛著的那個宇宙無敵第一alpha,都不及你半分,他那張臉全靠精修,素顏完全沒得看。」
哪像陸延,天天素麵朝天,寡著一張臉就出現在鏡頭面前,都不用擔心妝花的問題。
陸延專注自身,名副其實的兩耳不聞窗外事,他好奇抬頭:「alpha是什麼?」
總不會是數學課學的那個吧?
俞遠大受震撼:「你怎麼連這個都沒聽過?」
說著,他順手攬住陸延的肩膀。
陸延抬眸,輕輕掃了人一眼。
俞遠火速鬆開人,將自己手機遞到陸延眼前:「這就是我和你說的那個,去年剛出道的,目前人氣第一。」
俞遠上下打量陸延一眼,「當然,你要是去了,估計就沒他什麼事了。不過你太顯眼了,適合單飛不適合成團。」
「沒興趣。」
依舊是簡潔的三個字。
俞遠「嘿」一聲:「愛豆怎麼你了,做//愛豆多好啊,天天有小姑娘捧著……」
「愛豆不能談戀愛。」陸延冷聲打斷。
他面容平靜,沒有多餘的表情,完全沒注意到自己剛剛說了什麼石破天驚的話。
俞遠訥訥瞪圓了眼睛,好像第一天認識陸延,不可置信:「這就是你不出道的原因?」
陸延理所當然點頭:「有問題嗎?」
問題……問題大了去啊。
俞遠心底熊熊的八卦之火開始燃燒,想像力豐富:「你不會來參加節目……就是為了談戀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