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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忙果然是男人用不爛的藉口。
陳姨暗嘆不好,委婉提醒:「那要不要給小少爺送點吃的過去?」
「不了,我去的話……可能會打擾到他工作。」
何況她腳還沒好利索,出行不便,傅硯可能還得反過來,分一份心照顧自己。
溫以穗聲音輕柔,細細為陳姨分析利弊。
體貼入微,是國外那個人百般比不上的。
陳姨默默在心裡罵了傅硯好幾句識人不清,看溫以穗的眼神又多了幾分憐愛。
以後事以後煩,陳姨心想著,又多說了幾句,話里話外,都是一個意思──
專注眼前,及時行樂。
誤打誤撞,竟遂了溫以穗的心意,不再執著顧珩何時回國。
傅明洲這一周出差在外,轉眼間,蘭榭只剩下溫以穗一個客人,日子倒是和在梅園時差不多。
第二期的錄製準備在即,溫以穗這幾日往南藝大廈跑得勤了點。
幾次相處下來,她和葉茵的交情最深。
閒暇之餘,葉茵邀請溫以穗下樓轉轉。
「前幾天我就想和你一起下去了,他們都在排練室。」
葉茵先一步按下電梯,「不過那時你心情好像不太好。」
溫以穗訝異:「有那麼明顯嗎?」
其實算不上明顯,只不過葉茵的注意力都在溫以穗身上,故而比旁人敏銳些。
這個點,幾乎所有學生都待在排練室。
聽說溫以穗下樓,一個個如同炸了鍋。
有人提前通風報信。
後面幾個排練室的人,一擁出來。
溫以穗雖然來回好幾回,不過都是在樓上待著,並未曾踏足排練室。
「天,真人比照片更好看!我那時還以為是照騙來著。」
「那麼糊的抓拍怎麼可能是照騙。」
「她真的好小一隻,我一個女的看了都瘋狂心動!」
「溫老師溫老師!」
俞遠藝高人膽大,撥開重重人群,在一波「這麼漂亮的人是真實存在的嗎」,俞遠一枝獨秀,以一己之力殺出重圍。
「你看我的舞蹈還有哪裡需要改進嗎?」
此話一出,立刻受到全場人的群毆。
俞遠嘿嘿笑:「機會是靠自己爭取的!」
排練室設備齊全,俞遠一個響指,隨後,音樂聲漸起。
現場的唏噓聲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驚嘆和讚賞。
「俞遠跳舞這麼好的嗎,我以前怎麼沒發現。」
「絕了絕了,這個眼神,好殺我!」
「太犯規了吧……我去,陸延怎麼下場了!他們兩人是在battle?」
「天!快看陸延,我瘋了我瘋了,這是我不花錢就能看的嗎!!」
「啊啊啊啊啊頂!胯!!你快看陸延!眼神好攻我好愛,我宣布從今天開始陸延就是我老公了!!」
現場人聲鼎沸,鼓聲和歡呼聲混在一處,此起彼伏的吶喊如同海浪翻滾。
掌聲如雷鳴,震耳欲聾。
情緒被調動,溫以穗眼中、耳中只有陸延一人的名字。
看不見其他,只有陸延隨著音樂晃動的身影。
現場徹底被點燃。
音樂褪去,只剩下不住的喘息和即將跳出胸腔的心跳。
陸延仰著下巴,目光還有未曾褪去的銳利和桀驁。
四目相對。
下一秒,凌厲的氣勢漸遠,陸延耳尖稍稍泛紅,不自然移開了和溫以穗對視的目光。
「我說兄弟……」
俞遠累得上氣不接下氣,扶著陸延的肩膀,喘氣之餘還不忘對陸延比了個大拇指。
「……牛逼!」
陸延唇角上揚:「你也不錯。」
年輕人最不缺的就是活力。
一通比試之後,一行人鬧哄哄的,吵吵嚷嚷要溫以穗請客吃飯。
錄製期間選手是不被允許隨意外出的,不過導師在場除外。
溫以穗性子隨和,選手央求沒多久,她便點頭答應了。
「地點你們訂,我買單。」
還在參賽階段,保險起見,最後挑在了一家日料店。
私密性和價格成正比,不怕狗仔跟拍。
俞遠眉角微揚,好奇誰那麼會挑,隨手一點就是人均四位數的店。
陸延輕哂:「她不缺錢。」
「誰啊,溫老師?」俞遠狐疑。
「你怎麼知道的?陸延,我從上次就覺得奇怪了。」
俞遠上下打量著陸延。
「你是不是……是不是和溫老師有什麼過節啊,上次在儲物間你就奇奇怪怪的,對溫老師好像挺有意見,不過後來你又跑出去借輪椅……」
雖然最後借不到。
俞遠自個瞎琢磨,越想越覺得奇怪,繞彎子把自己繞暈了。
「今天你又這樣,剛溫老師和你說話,你都不理人……」
陸延忍無可忍,打斷俞遠的長篇大論:「我哪有不理她,算了……我出去抽根煙,你別跟過來。」
「陸延你這人,你這就是惱羞成怒我和你說……哎,溫老師?」
……
日式庭院幽靜古樸,青石板路落滿橘黃燈影。
黃昏的餘暉散盡,陸延站在廊下,打火機在手中點燃。
猩紅焰火綴亮了指尖香菸。
灰白煙霧往上,混沌不清。
點菸動作熟稔,陸延輕呼出一口煙圈,徐徐白煙瀰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