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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賽這麼久,中途可以回家嗎?現場人多不多,很亂的,可不能受欺負。」
「不然還是住家裡,節目的贊助商是哪家?」
說到最後,陳姨甚至打起了贊助商的主意,妄圖讓傅硯追加投資。
「圈裡烏煙瘴氣的,什麼牛鬼蛇神都有,小小姐又是這樣的好脾性,總得先打點好。」
陳姨憂心忡忡,儼然是擔心家裡小孩的長輩狀。
傅硯心不在焉:「沒那麼嚴重。」
「怎麼沒有?」陳姨小聲嘀咕,到底還是不放心,叮囑傅硯和節目組說一聲。
「陳姨。」
一片絮叨聲中,傅硯忽然出言打斷。
臉上淡淡,淺色眸子望不見半點的情緒。
他輕聲提醒。
「我喜歡的是……菡菡。」
從始至終,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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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醉金迷,燈紅酒綠。
南城一處高級會所內,鶯鶯燕燕一同擠在舞池,高昂的音樂聲快要將天花板掀翻。
艱難穿過嘈雜的人群,好半晌,傅硯才終於找到趙景深熟悉的影子。
會所地下一層是酒吧,提供的服務應有盡有。
傅硯踱步過去的時候,趙景深正和酒吧的調酒師打得火熱。
餘光瞥見傅硯,趙景深眼底漫上一層驚訝,笑著摟過好友的肩膀。
「你還真來了?」
自從傅硯和溫以穗好上之後,這種會所幾乎看不見傅硯的人影。
剛聽見傅硯要過來,趙景深還以為對方說著玩。
傅硯長得好,衣品不凡,剛入座,立刻有穿著清涼的女人圍了上來。
香甜的香水味嗆鼻濃烈,傅硯狠狠皺眉,果斷起身遠離。
女人瞪圓眼,詫異來這邊玩的居然還有正經人。
趙景深哈哈大笑,三言兩語哄得女人心花怒放。
風流公子哥脾性不改。
不多時,趙景深已經拉著女人出現在舞池,兩道身影緊貼。
幸好還記得傅硯還在吧檯,沒直接領著人去樓上包間。
輕薄的襯衫敞著,極盡的浪蕩不羈。
「不是說來玩的嗎,怎麼又一個人坐這?借酒消愁啊。」
一支舞的時間,傅硯手邊已然多出好幾個空酒杯,手背抵著太陽穴,眉宇間愁雲慘澹。
手機響了兩三聲,不用想也知道發件人是陳姨,在催他早歸。
傅硯反手將手機倒扣在桌上。
趙景深臉上的戲謔漸漸轉為驚訝:「你這是……和溫妹妹吵架了?」
「不是。」
不是吵架,只是糾結,亦或者,還有幾分愧疚。
傅硯在對林菡舊情難忘的同時,也不捨得溫以穗難過。
他醉醺醺,迷離著雙眼望著趙景深:「你不知道,穗穗有多喜歡我。」
溫以穗喜歡傅硯,也依賴傅硯。
連著一周,傅硯早出晚歸,刻意避開了和溫以穗見面的時間。
然而溫以穗還是會留燈。
她向來早睡,這幾天卻總是撐著精神,零點才戀戀不捨,在陳姨的催促聲中回了房間歇息。
自顧不暇,還不忘提醒家裡的傭人,為傅硯準備宵夜。
陳姨原本還擔心溫以穗會多想,熟料溫以穗聞言,只是詫異。
「傅硯工作忙,回家當然晚了。」
溫以穗天真得好像一無所知的金絲雀,滿腔信任都寄在傅硯身上。
陳姨哀嘆不已。
剛見溫以穗那會,她還擔心傅硯被什麼心機叵測的女人勾走心思。
現在卻恨不得在溫以穗耳邊天天敲警鐘。
她就沒見過這麼心大的人。
傅硯的心思昭然若揭,明擺著是想著將分手提上日程。
林菡一事,陳姨不敢自作主張在溫以穗眼前提起,只能拐彎抹角,勸溫以穗多長點心眼。
「公司哪有那麼多事要忙,不然我再給小少爺打個電話,讓他早點回家?」
「不了,別打擾他工作。」
「可是……」
皺皺眉。
直接提出林菡過於草率,陳姨挖空心思,絞盡腦汁編出一個虛擬人物。
「之前我有個老鄉就是這樣,丈夫忽然早出晚歸,後來才知道,那丈夫在外面另有了家庭……當然,小少爺可能真的是在加班,但是他……」
掙扎許久,陳姨終究沒忍住,斟酌著開口。
「要是小少爺在外面真有別的人了,你怎麼辦?」
夜色深許,寂寞籠罩著一整個院子。
溫以穗無聲抬首。
透過陳姨那雙滄桑眸子,倏然明白對方的言外之意。
陳姨擔心溫以穗接受不了傅硯喜歡別人。
溫以穗眨眨眼,驀地覺得陳姨有點杞人憂天。
她其實一點也不擔心傅硯和自己分手。
反正她最喜歡的,永遠是下一個。
第四章
溫以穗對傅硯著實沒有半點擔心,甚至還反過來寬慰陳姨。
傅硯心有所屬這話,陳姨說不出也不能說,只能默默憋在心裡,急得嘴邊都長了泡。
溫以穗吩咐人煮了涼茶,三大碗灌下去,陳姨上火的症狀終於有了好轉。
皇帝不急太監急,就連陳伯,也暗嘆妻子多管閒事。
「小少爺不是剛讓人給小小姐定製了冬衣嗎,我覺得他挺上心的,沒想著分手。你是不是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