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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看錢,是因為除此之外,你的人格和人品更加「貧瘠」。
所以如果你「窮」得只剩下錢,那真是再好不過。
再說蕭綺,她雖沒有金錢上的煩惱,煩惱的分量卻一點不小,只不過轉移到其他地方。
就比如說,陳炘是足夠上進,也有野心,也會為人處世,海外項目能進展得這麼迅速,國內外都少不了他的手腕和人脈。
他很會話術,待人接入讓人覺得如沐春風,這是老天爺給飯吃,這樣的人走到哪裡都會有人緣,在生意場上更是占便宜。
蕭綺認為這是他身上最亮眼的地方,她當初也是因為這點而被吸引。
情感價值麼也是有的,且能讓她喜歡,相處起來舒服不累的人,也確實不多了。
這麼分析下來,似乎哪兒哪兒都很好。
但問題是……
蕭綺心裡生出一個念頭,或者說是疑問,但在現階段還無法解釋,她也不好直接去問陳炘。
不過就是因為這層疑問,蕭綺並沒有跟陳炘提起趁著春節期間帶他回家見家長一事,哪怕是家裡問,她也是說再等等。
陳炘大約也感覺到蕭綺的謹慎,他也沒有特意提,只說:「歐洲這邊我都幫你探好路了,你隨時可以過來,課程春末開始。到時候我父母也會來,咱們一起吃頓飯?」
這層表示雖然委婉,意思卻很明確。
陳炘已經在向她發出信號了。
他是很務實的人,在他這個年紀,從他的出生家庭,生長背景,以及後面的工作來看,他也不可能有那種虛無縹緲的情感投放。
或者再現實一點說,從陳炘「政轉商」的事業選擇來看,就已經知道他是奔著權轉錢去的,他要的是實際的能落在手裡的東西,而且也不遮掩,不搞偽君子那套。
蕭綺反思過,她喜歡陳炘的地方還有這裡——貪錢就是貪錢,沒什麼可不好意思的,最噁心的就是那種一邊故作兩袖清風,和光同塵,一邊又瘋狂攬收金銀財寶。
退一萬步說,如果當初陳炘沒有辭職,此時依然做他的公務員,他們之間也不會有後續,興許他已經接受家裡的相親安排結婚了。
反過來也是一樣,她吸引陳炘的,除了情感價值之外,自然也包括她的身份背景。
……
年關將至。
還有一星期就到春節了。
陳炘從歐洲回來,直接回了老家,同父母一起走親戚。
姜禹也回來了。
在這之前,蕭綺一直都和姜禹微信往來,但兩人都不是沒事閒聊的性格,以前住在一起還會調調情,如今關係摘清楚了,就只剩下朋友之間的關心和公事了。
姜禹連著應酬幾天,突然給蕭綺發了條微信,約她見面敘舊。
蕭綺沒有理由拒絕。
而就在前一天,蕭綺和蕭歆一同陪蕭老爺子吃飯,飯後還開了瓶老爺子珍藏的洋酒,邊嚯嚯邊聊人生——蕭老爺子是第二天才發現的,氣得直跳腳。
嚴格來說,那瓶酒價值並不高,按照蕭綺的說法是,它早就過了最佳飲用的年份,再不喝要發霉了。
兩人也是後來才知道,那是蕭老爺子年輕時喜歡過的一個女人,在二十年前送他的。怎麼說呢,情義和青春是無價的……
在嚯嚯那瓶酒的時候,蕭歆還調侃了蕭綺一番,說:「當初你跟我搶男人,算你贏了,可結果呢,你還是沒留住人,人家都要跟姓顧的女人結婚了……你啊你,真是不爭氣,再找一個怎麼都不能比姜禹差啊,降級這麼多,還是給姓顧的女人打工的,你是被她吃定了嗎!」
這些話蕭歆清醒的時候不會說,喝醉了反倒暢所欲言,這裡面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成分,但也有一些是自覺丟人,畢竟蕭綺姓蕭,她被顧奕壓了一頭,蕭歆也會覺得臉上無光。
蕭綺回道:「你不懂,男人、感情都是調劑品,我要的是舒心順意的生活,是不給我惹是非的另一半,幹嘛要跟人比啊,過得好不好冷暖自知。」
蕭歆「切」了一聲,問:「你老實回答我,如果姜禹回頭找你,你會選他還是陳炘?」
蕭綺沒有正面回答,只說:「我已經選了啊。」
蕭歆又問:「姓陳的到底哪裡好,哪裡吸引你?」
蕭綺安靜了好一會兒,才回道:「或許我還是需要一點情感寄託的。」
一個走腎不走心習慣了的人,也會有膩的時候,會有想反過來試試的時刻。
而在這個時候,陳炘出現了。
是陳炘打敗了姜禹嗎?蕭綺不這麼認為。
他們甚至沒有交手過。
應該說是,她在那個時候剛好需求發生變化了,她和姜禹的關係也走到了瓶頸期,沖不破,就只能退。
而陳炘,就像是突然出現的另一條路,還能適時填補她藏了多年的念想。
只是話說回來,他們和高中時期都不同了。
……
和蕭歆偷喝「過期」洋酒的代價就是頭疼。
蕭綺早上從床上爬起來,連著灌了兩瓶解酒藥。
上午,蕭老爺子分別給她和蕭歆撥了電話,好一通罵,知道她們一個頭疼,一個癱在床上爬不起來,還說她們活該。
蕭綺忍著勁兒跟爺爺道歉,等到老爺子終於消氣了,這才想起她和姜禹約了午飯。
蕭綺便給姜禹發了微信說:「我宿醉,難受,可能會晚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