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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禹沒接茬兒,是以眼神示意。
程堯東又道:「那迪斯的合作模式是男女裝分開,我的希望是,男裝尚坤,女裝之昀。至於里繪麼,跳樑小丑而已。」
姜禹收了點笑:「里繪還不夠格跟我們競爭,就算那迪斯選擇里繪,之昀也沒損失,程總費心了。」
程堯東:「我還以為姜總胃口足夠大。既然無所謂輸贏,那又何必加入競爭?」
姜禹將他點破:「用不著激將法,直接一點。」
「好,我承認。」程堯東說:「我不只想拉攏之昀,還有你和姜家。我想姜、程兩家合作一把,不只是服裝產業。為表誠意,里繪那裡我來搞定。」
姜禹卻未動聲色。
對於程堯東的處境,他多少也知道一點,程堯東雖然也是程家老爺子的親孫子,但他父輩不夠爭氣,在程家的生意上一直是陪跑的,叔伯固然會幫襯,但不會提攜,一切全憑自己的本事。
程堯東要做出成績,要拔得頭籌,阻力可是不小,何況他上面的哥哥、姐姐早就根基紮實,且都不是善茬兒,哪能容得了他「篡位」?
程堯東只能另闢蹊徑,找外援,或者說是先放低姿態,跟外人聯手,等做出亮眼成績,再爭奪程家的一席之地。
姜禹笑了下,說:「我有什麼好處?」
程堯東早有準備:「我保證之昀和尚坤未來的合作,將會順風順水,起碼咱們內部是和諧的,尚坤有任何異議,我來做工作。兩個品牌深度捆綁,可以共贏。當然,這只是我拿出的第一層誠意。只要之昀好,你自然有好處,咱們互惠互利。」
程堯東的處境,姜禹知道,姜禹的立場,程堯東也明白。
姜禹雖是長子,但下面幾個弟弟、妹妹都有狼性,一個個爭著往上冒頭,情況和程家有點類似,差距只在於,姜禹是被圍攻的頭狼。
姜家家大業大,之昀只是姜禹自證有繼承能力的敲門磚,這一炮他已經打響了,再出色點,還會有其他產業交到他手上。
於是,就在程堯東點破意思之後,姜禹覺得此景有點微妙了。
程堯東是自願當「狗」?
這麼說有點難聽,但事實就是如此,程堯東要借力,就得多出力,否則姜禹憑什麼借?
反過來,如果姜禹幫助程堯東,一旦程堯東回到程家,爭取了一席之地,那麼他和姜禹的合作將會更緊密。
一個勢均力敵的對手固然可怕,一個實力相當的隊友卻很香,是對手還是隊友,有時候僅相隔一線。
姜禹落下眉眼,神色淡極了:「你能想到找我合作,你的哥哥、姐姐也會想到。其實我們之前就接觸過,他們都是什麼樣的人,你比我清楚。夾縫生存的確艱難,稍有不慎就會受傷。你的條件很吸引,但誠意還不夠。」
說到這,姜禹故意停頓了幾秒,不緊不慢地喝了口茶,這才在程堯東的注視下道出下文:「我要的,不只是和那迪斯的合作,接下來里繪的每一個小動作,我都要聽到打臉聲。」
程堯東笑了。
若非姜禹點到這一層,他還不方便提——里繪的幕後老闆,就是姜禹同父異母的弟弟姜朔。
不過姜朔不會傻到親自出面,而是將法人放在一個情人的名下。
姜禹才剛接觸那迪斯,里繪就開始搞事情,擺明了是姜朔的授意。
可姜禹身為哥哥,自然不能去跟弟弟的情人對著幹,那是自降身價,也不夠大度。既然是品牌與品牌之間的鬥爭,那他就只能明刀明槍的來,可這並不妨礙私底下的「回禮」。
換句話說就是,姜禹要用外人的手,來教育弟弟。
程堯東很清楚,他的機會來了:「沒問題。不僅是里繪,類似這樣的工作,我都樂意效勞。但反過來,我也希望能拿到我應得的。」
「這是自然。」姜禹彎了下眼睛,忽然來了句,「聽說你最近在相親?」
程堯東有些意外:「是安排了幾場。」
姜禹:「沒有合心意的?」
程堯東:「姜總要介紹?」
姜禹:「我只是問問,聽說你和蕭家也接觸過。」
程堯東這才意會:「哦,是二房那邊。」
隔了兩秒,程堯東問:「怎麼,姜總已經離婚了,還這麼關心蕭家?」
「買賣不成仁義在。」姜禹笑道:「蕭家的二房,很有實力,值得考慮。」
程堯東見他一臉無害,心中起疑:「如果真值得考慮,你當初怎麼選了三房?」
姜禹笑道:「聯姻麼,自然是先看彼此的條件了,你這裡有對方需要的,對方也有你需要的,還要彼此能談攏,達成共識,這樣才能一拍即合。當然,契機也很重要。」
這話說得漂亮,但程堯東卻琢磨出一絲別的意味。
程堯東試探道:「我知道姜家和蕭家一直合作不斷,這段婚姻也給你帶來不少好處,如今又要撮合我和蕭家二房,算盤打得可真夠響的。」
姜禹:「只是一點良心的建議。你我做連襟,做合作夥伴,一定會比做對手更有趣。當然也要你自己願意,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儘管提。」
……
半個小時後,姜禹從酒店出來,準備坐車直接回住處。
誰知剛坐穩,就接到蕭綺的微信。
她問得很直接:「茶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