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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蕭綺一直都知道,姜禹這個人絕對不能和善良掛鉤,他身處的環境也不允許他善良,不允許他做東郭先生。
只不過長久以來,他給人的感覺都是謙和的,甚至可以說是謙謙君子,當然那只是表皮。
他骨子裡的,他對人性的洞悉、研究,他對大局的把控,這些才是真正的他。
蕭綺說:「以姜朔的思路,他一定會覺得是你在暗中下套,就和上次一樣,利用程堯東來做事,表面上將自己摘得乾乾淨淨。」
姜禹笑道:「他的確是這麼認為的,可我沒有解釋。」
蕭綺點頭:「也是,當初原本要和你相親的人是蕭歆,後來變成了我。就因為這件事,蕭歆和我一直不合,她還把你的聯繫方式拉黑了。所以在你們家看來,這次的事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是你授意蕭歆搞了小動作,多半就是兩個女明星有新仇舊恨,加在一起引起了戰爭,還不小心連累到姜朔。」
姜禹只道:「他若是和邵曉菲無關,若是沒有插手之昀的內務,又怎麼會被連累?我從沒有主動出手害他。」
「可在他看來,你的存在就是一種『迫害』。」蕭綺說:「有些人的想法就是這樣扭曲。」
幾秒的沉默,姜禹喝掉最後一口酒,又延續剛才的話題說:「我之所以不解釋,不是因為蕭歆。」
蕭綺問:「那是因為什麼?」
姜禹放下杯子,微微笑了:「姜朔和我有恩怨,全家人都知道,而且有一次他喝了酒,就借酒撒風,指著我罵得很難聽。其實那次就可以說是撕破臉了,但我當時什麼都沒說。」
蕭綺怔住了,這件事她毫不知情。
姜禹繼續道:「以前我們之間就算有不合,看在長輩眼中都是小孩子的『推搡』。其實我一直在等,等有一天姜朔沖昏了頭腦,當著所有人的面跟我發生衝突。只有這樣,才會給長輩們留下一個深刻印象,讓他們知道我們之間不只是競爭關係,還因此撕破過臉,有成見,有化解不掉的矛盾。」
蕭綺瞬間明白了:「這樣一來,當以後姜朔再因為什麼事來針對你,或者去長輩那裡說你的壞話,長輩們就會認為,那是因為有『舊仇』在先,姜朔對你耿耿於懷。那麼無論他說什麼,都會被視為是對你的偏見和誤解。反過來,你對他的態度卻一直沒有變過,你依然在忍讓他。」
姜禹歪倒在沙發上,臉色有點泛紅,他是很容易就上頭的體質。
他聲音很低:「經此一事,他應該能老實幾天了。」
蕭綺看了他一眼,便起身去浴室擰了一條濕毛巾出來。
她將濕毛巾遞給他,他胡亂在臉上擦了兩下,她只好接過來,替他擦拭。
姜禹握住她的手腕,帶向自己的脖頸。
他半睜著眼,透著紅暈的臉,散發出一種誘人的味道。
他的嘴唇也很紅,一張一合間,這樣問道:「有沒有覺得我很卑鄙?」
蕭綺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搖頭:「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若是把心思和方向擺正了,以他的聰明,完全可以做出一番氣象。」
話雖如此,但有一層意思蕭綺卻沒說。
她雖然不覺得他卑鄙,並且將此認為是一種自保,卻覺得他有些陌生。
她甚至在想,到底是他變了呢,還是他一向如此,只不過因為善於隱藏,因為平時就是個話少的人,不易顯露,還是說因為她對他一直是戴有濾鏡的?
蕭綺想得入了神,直到姜禹將她拉進懷裡,她就勢躺下來。
兩人一同擠在沙發上,衣服皺了,腿也糾纏在一起。
姜禹噴出來的呼吸很熱,熱得燙人,滑過她的皮膚,令她很快就出了一層薄汗。
也不知什麼時候,他的動作帶了點急切和強迫。
他過去很少這樣,可這段時間也不知道怎麼了,好像文明的外衣正在一點點撕開、退掉,露出包裹在裡面的真實。
而這一面,似乎是黑暗居多。
蕭綺徘徊在陌生和刺激中間。
她有些好奇,甚至覺得有趣,可她卻又本能的認為,那一面不能輕易放出來,除非她能知道那些東西放出來以後,該如何關回去。
但無論如何,眼前這個更為複雜的姜禹,已經成功吸引了她的注意,就像是認識了一個新情人,她不介意先嘗嘗味道。
兩人就在沙發上胡作非為了一番。
盡興過後,蕭綺回屋洗了個澡就睡了。
她不知道姜禹什麼時候上床的,反正她是累了,而且入睡很快。
半夢半醒間,她感覺到姜禹從身後摟住她,他們的懷抱很契合。
她舒服的縮了下脖子,不會兒就進入夢鄉。
……
……
蕭綺又在夢裡見到了姜禹,而且還和當年相親的事有關。
姜家和蕭家決定聯姻了,兩家讓小輩相看了一番,雖然沒有明確要求說,必須要是誰和誰配對,但兩家家長還是給了建議,讓姜禹和蕭歆先相處看看。
其實這層暗示已經很明顯了。
姜禹是長子,姜老爺子最看重他。
而蕭家這邊,蕭歆最得蕭老爺子的喜愛,有好事自然會先考慮她。
更何況,蕭歆那時候是喜歡姜禹的。
不過這種喜歡在蕭綺看來,更像是對一堆堆砌起來的金光閃閃的條件的喜愛,比如他長子的身份,比如他的外貌和氣質,比如他的談吐和性格,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