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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綺問:「我在同學會遇到陳炘的事,你是怎麼知道的。你問其他人要了名單?但這很奇怪,為什麼你會想到問這個?」
要打聽有誰去了同學會並不難,只是為什麼這樣問,動機才是重點。
「我根本不需要要名單。」姜禹似是笑了下,提示道:「那晚你回到房間,咱們有幾分鐘的視頻對話。」
蕭綺回憶著,好像確實有這麼回事。
姜禹:「你穿了一條碎花連衣裙,我沒見你穿過。」
蕭綺:「就因為我穿了條你沒見過的裙子?」
帶上那條裙子的時候,她並不知道陳炘也會去,回屋換裙子也是臨時起意。
姜禹搖頭:「不止。你去度假,帶兩條裙子很正常。但你穿衣打扮是很看心情的,若是你覺得無聊、無趣,就算帶了好看的衣服,你也懶得換。那天晚上你穿著它,還很用心的化了一個妝,連你的笑容也和平時不一樣,整個感覺都有點飄飄然。」
蕭綺一時沒接話,記憶逐漸被姜禹的描述點醒。
這就像是那種,丈夫一眼就看出來妻子春心蕩漾,喜歡上別的男人的場景,就算丈夫沒有半點證據,夫妻生活多年的「直覺」就是最精準的雷達。
姜禹再次開口:「這樣說開了也好,以後都沒必要再遮掩了。我承認,我是很介意這件事。我不明白這麼多年的感情,為什麼比不過那點短暫的交集,但我這幾天有點想通了。我越阻攔你,你越想去嘗試。就像你自己說的那樣,壓迫越大,你的叛逆就越強烈——何況你惦記他這麼多年。」
他的語氣再平靜不過,就像是在陳述與自己毫不相干的事。
蕭綺再度看向他,忽然間有點恍惚。
「那你呢?」蕭綺說:「你說你一眼就看出來陳炘的野心。因為你自小就是這樣,你一直在掩飾自己,這和你的生長環境有關。即便是現在,你不斷擴張市場,對外也沒有半點張揚。」
這話落地,姜禹終於露出一點情緒,眉心微蹙:「我在你面前從不遮掩,和他那種無時不刻的裝洋蒜可不一樣。」
這個男人真是斤斤計較。
蕭綺真的想笑。
安靜了幾秒,兩人都沉默了。
再聊下去,大概就要崩了。
過去他們一向是有默契的,保持信任,控制情緒。
若是讓情感和情緒來控制自己,最終誰都討不到好處。
於是他們各自挪開目光,直到平靜下來。
直到姜禹又一次看向手機的時間,說:「我真的該走了。」
他笑了下,站起身,但那笑容很冷漠。
蕭綺也扯扯唇角。
她一直盯著他的背影,直到他走出視線。
……
後來一整天,蕭綺和姜禹都沒有碰面。
她忙得不可開交。
原本早上剛到喜禾時,一切還是風平浪靜。
她坐在辦公室里,研究了一下陳炘發來的婚禮資料。
婚禮時間定在兩個月以後,伴郎服和伴娘服的定製完全在可控範圍內,但她一個人必然忙不過來,還需要分給其他設計師來做。
至於時間安排,這兩個月,之昀的幾條生產線有了一點變動。
因為苗新宇的出局,和邵曉菲的合作也暫停了,到現在都沒有人再提,顯然是無限期擱置。
她和尚坤的設計總監秦安,有一條聯名線,樣衣已經出爐,開始內部預售,第一波預售數字勢頭很猛,尚坤有意追加,但之昀這邊直接否決。
秦安跟蕭綺抱怨過幾次,意思是讓她去做工作,但她前段時間一直在忙喜禾,根本懶得搭理。
反正聯名設計已經達到賺名賺利的效果,那還不如見好就收。
眼下,之昀剩下的比較重視的產品線,青春線大頭落在任熙熙頭上,熟女系列依然是過去幾個小組負責,發揮穩定,版型和款式大體不變,要在細節上做變化。
而喜禾這邊,大部分設計師都空閒著,既不用追趕進度,也沒有換季新款的時間要求。
如果只看檔期,喜禾的設計師會比較清閒。
她和喜禾的設計師們也沒有具體合作過,剛好可以趁此機會磨合一下。
但還有個問題……
思及此,蕭綺給陳炘發了條微信,問:「你們這次定製,是只認之昀這個牌子嗎?」
不會兒,陳炘回道:「不是,主要是認你。上次我到之昀量尺寸,需求方面你跟我聊的很細緻,版型、面料方面也給了我不少建議,連領型、價格都講得很透,一聽就知道專業。」
大概是打字太過麻煩,後面陳炘又發了兩段語音。
他先是提到量體方面,說前幾天和那這個要結婚的新郎朋友聊起這事,那個朋友還說,能量出五六十個數字,這是高定的專業規格,還問他找的是哪一家。
後面陳炘又說,所有量體都是設計師親自上陣,沒有找助理或者量體師,說是為了捕捉他的身材細節和姿態習慣。他的朋友聽過之後便來了興趣,說與其大海撈針再去找別家,倒不如直接聯繫這位設計師,看還有沒有檔期。
聽過陳炘這段描述,不難看出他是個細心的人。
其實這些流程就算蕭綺不說,也會有專門的顧問跟他講清楚,但礙於他和顧奕都是重要客戶,她才親自出馬。
而這一整套東西聊下來,客戶的第一感覺會在意自己到底有沒有將需求說清楚,會不會產生溝通誤解,以至於後面做出來的服裝貨不對板,產生被坑的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