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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綺說:「你醒了,我去叫醫生。」
她正準備將盤子放下起身去找人,可就在收回手的同時,被姜禹握住了手腕。
蕭綺看回來,正要說話,卻發現他力量奇大,而且越捏越緊。
蕭綺說:「你輕點。」
姜禹神色仍未放鬆,但手勁兒輕了些,終於開口說:「先扶我起來。」
他的聲音很低,有點啞,聽不出情緒。
蕭綺將床頭調高,讓他可以靠坐著,隨即倒了杯水,餵他喝了兩口,又問:「頭暈麼?醫生說你輕微腦震盪,需要休息幾天。你還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
姜禹搖了下頭,問:「我昏迷了多久?」
蕭綺:「事發的時候你昏迷了幾分鐘,後來醒過。哦,醫生說你這幾天會有嗜睡現象。」
隨即蕭綺想起來,他是個工作狂,大部分時間都放在事業上,便又道:「你的秘書說,你早上開了會就去見客戶,沒想到路上出了車禍。我是中午下的飛機,得到消息就趕來了。現在是下午三點,我剛問過了,你今天沒有特別的安排,客戶那邊打過招呼了,你也沒有其它會議,未來幾天的行程也都給你排開了,你要先把腦子養好,多睡覺,不宜操勞……」
「這麼說,我只睡了幾個小時……」姜禹眉頭緊皺,半垂著眸。
蕭綺注意到他的用詞,又見他似乎已經陷入沉思。
奇怪了,以他的性格,應該是覺得自己睡了太久,耽誤了很多行程啊。
蕭綺雙腿交疊,笑著撥了下頭髮:「要是你覺得不夠,就再睡一會兒,等你懶床懶夠了,我再去叫人。」
姜禹醒過神,抬眼看來,眼神透著複雜的情緒,卻沒有半點不悅,以往他是很不喜歡她這種揶揄、調侃的語氣的。
他就盯著她,眼睛都不眨,嘴唇卻微微抿著,好像在跟誰較勁兒。
也不知過了多久,蕭綺被他盯著有點不舒服了,就伸手在他眼前晃了兩下:「看什麼呢,不是真的撞傻了吧?」
姜禹掃了眼她在半空晃動的手掌,很快抓住,不松不緊地握著,隨即眼神一瞟,又看向她略帶不滿的嘴唇。
她有情緒,或是覺得不耐煩的時候,就會扁著嘴,或是壓著唇角。
姜禹輕眨了下眼,又聽她嘟嘟囔囔地問:「你餓不餓,這有梨子,要不要我餵你?」
蕭綺說著,就用另外一隻手去夠盤子。
但姜禹卻淡淡道:「你吃過了。」
蕭綺頓住,隨即瞪他:「呦呵,你吃我口水的時候都不見你嫌棄,現在跟我這兒拿什麼喬……」
哦,失言了,姜禹並不喜歡她把那些事擺在檯面上說。
可姜禹聽了卻只是彎了彎眼睛,還非常好脾氣地解釋道:「不是說分梨不好麼。」
蕭綺愣了。
她盯著他看了好幾秒,仿佛見了鬼,很快把手抽回來:「可咱們已經『分離』了啊,應該無所謂了吧。你什麼時候開始信這些了。」
她邊說邊端著盤子一塊接一塊的吃著。
「待會兒我還是叫醫生給你看看腦子,你不對勁兒,非常不對勁兒。」
這話說完,她還插起一塊梨肉遞到他跟前:「真不吃?」
姜禹不接話,就只是安靜地喝水,目光始終在她身上移動,一會兒他看向那雙露在套裝短裙外的腿,一會兒又看向那一顛一顛的腳尖,一會兒又落在她的臉上,仿佛掃描儀將她照了個遍。
直到蕭綺終於坐不住了,吃完梨,說了句:「行了,我去叫醫生,你千萬別亂動。」
……
不會兒,醫生來了。
做檢查時,蕭綺就站在一邊,拿出手機通知姜家人。
姜家人陸續來了,圍在病床前噓寒問暖。
姜家三代從商,姜禹雖然不是第三代唯一的男丁,卻是最爭氣的那個,在他的人生里似乎就沒有做過錯誤的選項,所以當一連串正確的選項下來,他已經比其他姜家子弟超出了一大截。
即便是他們的婚姻,雖然只有短短兩年,從大局和利益上來看,依然是加分項。
離,他們的身價都上了一個台階。
這幾天,姜家又在物色新的女方人選了,想再給姜禹找個順心順意的妻子。
事實上,如果蕭綺沒記錯的話,應該就在今天下午。
按照姜禹的行程,他上午見完客戶,中午有一個餐會,下午三點就要去見未來嬌妻了。
結果,嘖,好事多磨,讓一個不長眼的肇事司機壞了好事。
蕭綺站在外圍,放任著思緒到處飄,一會兒走神一會兒又拉回來,想到這時,不由得勾了勾唇,笑容帶著點譏諷。
隨即又想到,剛才她掀開棉被看過了,涉及男性尊嚴的部位完好無損,倒是對第二段婚姻的質量不會有影響。
只是,她在未來幾個月內恐怕要多費心一些了,畢竟要物色一個節奏合拍,長得帥身材好,沒有異味,言之有物,在那方面既體貼又知情識趣的男人,可真是太難了。
乾淨的,怕經驗不足,她也沒時間沒耐心去教。
經驗豐富的麼,又怕有各種各樣的癖好,衛生方面也要注意。
最好是有近期的檢查報告,在短時間內沒有其他的床伴。
就這樣,蕭綺思維發散了一圈,終於收了回來。
誰知一抬眼,就和包圍中心,正在耐心應付家人的姜禹對了個正著,也不知道他看了她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