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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你說的他是誰,根本沒有這個人。」周雪意親口複述自己編輯過的文字。
「跟你分手以後,我沒跟別人在一起過。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這麼以為,反正那肯定是誤會。」她進一步解釋。
「誤會……」程慎沙啞的嗓音,讓這一句話聽起來像喃喃自語。他忽地笑了起來,抬眼看著周雪意。「五年前,我去德國找過你。那天下午,你跟一個男人在街上有說有笑,還抱在一起。那個人,是誰?」
那是她離開的第三個月。
直到現在,程慎還能準確地回憶起那天的天氣,時間……
他的心比寒冬還冷,無法忘卻。
周雪意皺眉,順著他說的時間回憶,一下想起他所說的人是誰。
「是我朋友,他對我照顧更多。」她沒想到程慎竟然去找過自己。
以她認識的程慎的個性,絕不可能在她狠心說出那些話之後,還能放下身段去找她。
周雪意瞳孔微縮,看著程慎。
程慎笑起來,沙沙啞啞的笑聲撥弄著周雪意耳膜,愈發讓她覺得罪惡。
程慎對她的感情,遠比她想像的要深,甚至深得多。
在她出神之際,程慎抓住她的手,抵在牆上,隨後吻落下。強硬的,粗暴的,不帶一絲溫柔的一個吻。唇瓣不是愛撫,是磋磨、碾壓。
這種近乎暴力的親吻讓周雪意很不習慣,她記憶中的程慎,雖然不是溫柔的,但也不會這麼粗暴。她花了好一會兒讓自己習慣,然後試著回應程慎。
程慎察覺到她的意圖,動作一頓,而後愈發狂風暴雨。
程慎將她抱起,放在一旁的鞋柜上。他氣息粗重,額頭抵著她額頭,二人氣息交纏,心跳都有些亂。兩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彼此,誰也不肯移開視線,哪怕一秒鐘。
他們熄滅的愛情仿佛在這一秒重新點燃,像在小火苗上倒下滿滿一瓶酒,火勢刺撓地往上躥。
又彼此都壓抑著,誰也沒開口。
程慎的手捧著周雪意的臉頰,指腹慢慢地揉搓著,呼吸漸漸平靜下來。
「周雪意,你還有別的事瞞著我嗎?」當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已經打算摒棄前嫌,完全地原諒她。
沒辦法,真的。他們看來,他多麼恨周雪意,可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些張揚的恨意之下,隱藏的是洶湧的愛意。
愛比恨更磨人。
周雪意顯然讀懂了他的話外之音,她內心觸動,自己都要懷疑,她是不是給程慎下過蠱?亦或者,是曾經救過他的命?
否則她怎麼值得,怎麼能讓程慎這樣為她?
她張了張嘴,「程慎……」
打斷她的,是她自己的手機鈴聲。
突兀又刺耳,讓人無法忽視。更讓人無法忽視的,是來電顯示上的媽媽。
關青的電話。
周雪意愣了兩秒,才接通:「餵?」
電話那頭傳來的卻不是關青的聲音,而是周妍的。周妍語氣聽著不太好,說:「周雪意,媽身體不太舒服,現在在醫院,你趕緊過來吧。」
關青身體不舒服?還進了醫院?
哪怕關青曾經對她惡語相向,但是這麼多年的母女情誼,周雪意無法割捨。
「好,哪家醫院,我馬上過來。」
程慎挨她很近,聽得一清二楚。這通電話打斷了那些曖^昧情愫,周雪意撩了撩頭髮,看向程慎:「那……你陪我去看看吧。」
作者有話說:
雪意:我們還有一個孩子。
第21章
周妍說,關青住在中心醫院。
電梯在緩緩降下來,周雪意有些擔心關青。自從那年出了事以後,關青大受刺激,身體也變差了不少。不知道這回是不是出了什麼大事?
周雪意心裡忐忑著,肩膀被程慎摟住,他說:「沒事的,別擔心。」
「唔。」
病房裡,關青身著病號服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周雪意走到門口,才剛開口:「媽……」
甚至一個完整音節都沒講完,就被關青打斷。關青拉著臉,一臉的不悅,冷聲質問道:「你怎麼來了?誰讓你來的?」
周雪意原本關心的話如鯁在喉,她看向一旁乖巧坐著,正在給關青削蘋果的周妍,她事不關己,並不打算做任何澄清。
周雪意陡然明白過來,這只是一場騙局,一場周妍為了展示自己在關青那裡的優越感而設的騙局,目的就是為了把她誆騙過來,再惡狠狠地用母女情深的一幕,甩給她一記重重的耳光。
周雪意舌頭抵著後槽牙,沒有辯駁:「聽說您住院,我擔心您的身體,所以過來看看。」
關青一臉冷漠:「不必,你走吧。」
周雪意站在原地,咬了咬自己下唇,「好,打攪了。您注意身體。」
周妍將削好的蘋果遞給關青,語氣溫柔體貼:「媽媽,吃蘋果。您別生姐姐的氣了,姐姐也是關心您。」
她不開口還好,一開口,關青臉色更難看。關青不需要周雪意的關心,她只巴不得永遠不會再見到周雪意,這樣也就不必想起,因為她,她的親生女兒過著怎樣的日子,而周妍水深火熱的時候,她這個做媽媽的,卻正在和一個鳩占鵲巢的人母女情深。
關青攥緊了拳頭,陰森地看了眼周雪意,「你以後都別來了,如今,我們已經兩清了。我再也不想看見你,永遠也不想。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