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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我也是沒想到,住了三天,居然沒睡。」蕭露十分學術地問:「他是不是不行?」
「……」許熒哽住了:「你腦子裡就沒有睡以外的東西了嗎?」
「拜託,每天上班那麼累,玩手機的時間都不夠了,和男人一起,不就是為了發泄獸/欲?什麼年代了,難不成還要花時間搞小情小愛嗎?」
「……我們已經分手了,謝謝。」
蕭露突然轉過頭來,認真地看著許熒。
「分手了又不是死了,一切皆有可能啊。你看,一個疫情,你就去他家了,不是緣分是什麼?」
許熒每每想到這個問題就下意識開始逃避,她雙手交叉:「算了吧,好馬不吃回頭草。」
「嘁。」蕭露說:「這幾天我封在家都快無聊死了,要不是我還有理智,別說回頭草,回頭屎都想吃了。」
「……和你真是聊不下去。」
「想想如果疫情一直不結束,旅遊啥的都不方便,動不動還封家裡,自由的時候,我們的生活只剩下打工,那多可怕?還是去談戀愛吧,許熒。」
許熒:「……」
就在家封了三天,蕭露又網戀了一個男的,吃完飯她就回房了,一邊和別人打遊戲,一邊用夾子音發嗲。許熒噁心得不行了,主動去把她的房門給關了。
時間還不到十點,許熒也睡不著,百無聊賴她開始做無氧運動,一套下來,全身都大汗淋漓了,她還是一絲倦意都沒有。
許熒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時間,手機嗡嗡震了一下,來了一條微信。
【睡了?】
來自杜霄。
許熒握著手機,金屬質感的手機在她的手心逐漸發燙,她正在想要怎麼回復,手機就開始震了起來,嗡嗡得響。
許熒想了想,走到陽台上接。
「餵。」許熒的聲音不高不低,沒有什麼情緒。
「睡了?」杜霄的聲音帶著一絲慵懶地試探。
許熒覺得他有些好笑,她不過兩分鐘沒回復,電話就打來了,要是真睡了,不得被他吵醒。
「還沒。」
許熒頭頂是曬著的各種衣服,眼前是各色的布料,擁擠而充滿了生活的氣息。
許熒推開陽台的推拉窗,看向頭頂的天空。
「你還有件衣服在我家。」
「啊?那個啊,我改天去拿。」
「我來找你。」
「啊?」許熒趕緊阻止:「也不急著穿,不用來,改天吧。」
他們的話題僅止於此,電話的兩端陷入長久的沉默。
許熒正想要不要說個拜拜就掛了,樓下不知道是誰家的電動車警報就響了起來,尖銳又突兀。
令許熒沒想到的是,聽筒里,也傳來了同樣的聲音。
許熒皺眉,她往外看了一圈,濃重的夜色,她辨不明方向。
她舉著手機,循著本能就下樓了。
電梯裡信號不好,許熒走出單元樓,聽筒里傳來杜霄的聲音。
「喂,餵?」
他的聲音從聽筒,轉到現實里,許熒一抬頭,就看見了那熟悉的身影。
立秋後,夜裡的風帶著一絲涼意,路人稀少,那人站在路邊,黯然的路燈映照中保留著一道暗黃的剪影,堪堪鍍在輪廓上,柔和又勾人。
她只覺得耳邊一片嗡鳴,只傻傻站在原地,看著那人挺拔而頎長的背影。
許熒掛斷了電話,忍著震顫,喊了一聲:「杜霄。」
她喊的杜霄,不是杜總。
至少這一刻,他們的身份,只是杜霄和許熒。
前面的人就猝不及防地回過頭來,一臉錯愕,片刻後他對她招手,低沉的聲音有些撕裂般的喑啞,在這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性感。
「在。」
……
城市的燈火映襯下,星光顯得有些黯淡。眼前矗立的一棟棟住宅樓排布有序,臨界的店鋪人流如織,煙火氣濃,是一個典型的群居的住宅區域,和名匯苑那種清冷幽靜的豪宅區域完全不同。
許熒和杜霄中間隔著大約一人距離,小區里電動車可以隨意出入,時不時從許熒和杜霄的中間穿過,好幾次險些撞到許熒。
杜霄淡淡喊了一聲:「過來。」
不由分說,杜霄將許熒拉向自己身邊,直接將她安置到了道路內側。
電動車從杜霄左邊,一輛一輛伴隨著嘀嘀的喇叭聲而過。
「謝謝。」
許熒看著自己的腳尖,一邊走,一邊說:「你怎麼突然就過來了?一件衣服真不急著穿。」
「我知道。」
「是找我有事嗎?」
杜霄撇頭看了許熒一眼,眼眸微沉:「是不想看到我嗎?」
許熒趕緊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許熒尷尬地轉移話題:「衣服放車裡了嗎?我跟你去拿吧」
杜霄低頭看著許熒,倒是沒有任何尷尬。
「還沒回去拿。」
「嗯?」許熒有些錯愕:「你不是說……」
杜霄打斷:「我沒回家,直接開過來的。」
「為什麼?」
杜霄眼風橫掃,嚴肅又不容逃避。
「有點事想問你。」
許熒有些緊張,說話都夾了舌頭:「……什麼事?」
杜霄定定看著許熒,嘴唇慢啟:「今天那個問題,你為什麼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