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愧疚感好像當年沒頂的水,瞬間將他淹沒,那種痛苦又窒息的感覺,讓他幾乎不能呼吸了。
安靜的別墅里,仿佛連空氣流動的聲音都可以聽見。
杜霄整個人失魂落魄的,他垂下雙眸,表情複雜,想到這發生的一切一切,他一字一頓地問:「你怎麼能對我救命恩人的女兒,做出這種事?」
許久,杜霄爸爸回答:「因為我也是一個父親。」
作者有話說:
明天還是八點前,今天是有點事耽誤了。抱歉~
真的很不願意寫得太虐。一直在想怎麼轉。
總算還是寫完了。感恩。
頂鍋蓋跑了。
第44章 春風44
許熒拿到血檢結果回來時, 墨綠色的隔簾被拉開,杜霄的病床上空空如也,被子被隨便堆在床上。許熒再去找杜霄的父親時, 被告知杜霄和他是先後離開的,兩人都不在醫院了。
許熒打杜霄的電話,一直處於無人接聽的狀態, 發信息也沒有人回, 她擔心極了, 打了一圈電話, 最後是杜雲那邊得到消息, 杜霄回家了, 回他父親家。
也不知道他和父親發生了什麼事, 許熒始終有些擔心。
許熒回家時, 安城下雨了。入秋之後就經常下雨, 每下一場雨,氣溫就下降一些。滿街都是急於回家的路人,穿行在人群里, 許熒好像游離在外的人, 沒有什麼實感。
許熒回到家,一打開門, 滿屋都是快遞。
蕭露看到許熒仿佛看到了救星:「你終於回來了, 我要被快遞埋掉了。」蕭露艱難地站了起來,對許熒指了指門口的快遞箱:「幫我拆一下,我都分不清什麼是什麼了。一邊說潮玩行業要完了,一邊都在發售新品, 市場真是矛盾。」
許熒心事重重, 蕭露在說什麼她也沒注意, 給她遞剪刀也沒看見,注意力始終在手機上。
屏幕一直黑著,許熒按下鎖屏鍵,屏幕亮了,屏保和日期時間出現,沒有電話也沒有來電。
杜霄還是沒有任何消息。
他們是不是聊了什麼?難道是杜霄父親和他說了,他找過她的事嗎?
他應該不會說吧,說了就得說她爸爸那些事,現在刺激杜霄,顯然不合適。
許熒越想越亂,自己在那胡亂猜的感覺太累了。
許熒心不在焉地一邊取自己的挎包,一邊往房裡走。
蕭露在她身後大喊:「誒,許熒,你遊魂呢,你還沒換鞋!」
許熒被蕭露提醒,才發現自己就這樣進了屋,腳上鞋子都沒換,外面下雨了,她鞋底髒,已經在淺色的木地板上踩出了幾個黑乎乎的鞋印。
許熒不好意思地倒回去:「我來拖地。」
……
許熒又給杜霄打了很多電話,始終無人接聽,信息也發了不少,都是無人回復的狀態。
時間轉眼到了十一點,蕭露終於把新收到的玩具都分好類編好了號。許熒睡不著,沒事幹,一直在給自己找事做,也一旁也幫了一些忙,越幫越忙的那種。蕭露第一次不想要許熒在旁邊,趕了幾次趕不走。
蕭露接了個電話回來,發現許熒把她好不容易分好類的玩具,又弄亂了兩個。她也怕了,對許熒揮揮手,完全是無可奈何的口氣:「你別弄了,今晚這完全丟了魂一樣。喏,外賣來了,小哥是個新手,找不到我們家,在驛站那邊,你去拿一下吧。」
「噢。」
許熒很快就找到了那個外賣小哥,拿到了外賣。
暮色完全吞噬了這座城市最後的天光。天空上烏雲厚重,將月亮遮得一點都看不見。秋意越來越濃,北風颳得樹木左搖右擺,秋雨下下來,氣溫下降得厲害。
許熒下來得比較急,人也迷糊,忘了穿外套。這會兒衣服穿少了,被冷風吹得直發抖。風越來越大,把她披散的長髮吹得亂七八糟,在臉上刷來刷去,有些疼。她舉著傘,拿著外賣,時不時用手去理頭髮,整個人看上去手忙腳亂的。
下樓的時候穿著拖鞋,這會兒腳後跟上沾滿了地上的污水和濺起來的泥點。褲腿上也濺了一些,這條牛仔褲也得洗了。
果然是蕭露說的,她好像丟了魂。
許熒看了一眼自己腳下,加快腳步,想快些回家。
她重新舉高了雨傘,豆大的雨點順著傘沿往下滑,在眼前形成了一道珠簾成串的水幕。下著雨,又沒有月光,眼前的一切都有些昏暗。
在半透明的水幕中,她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單元樓前的杜霄。
他淋著雨,站在一盞壞掉的路燈下,整個人身上已經全濕透了,和旁邊的樹一樣,在黑暗的路上只是一個黑色的影子。
許熒懷疑自己是不是一直在想他的事,產生了幻覺,使勁眨了眨眼。
反覆幾次,杜霄還在眼前。
許熒有些訝異。
「杜霄?」
……
杜霄匆匆趕到許熒家的時候,雨正下得又大又急。風雨飄搖,帶動周圍的樹刷刷作響。
雨水像細細的水柱往下倒,不一會兒就把他身上淋透了,衣服的布料濕了以後,冰冷地貼在皮膚上,緊緊地扯著。
他剛到單元門口,就看到不遠處,一個穿著白毛衣牛仔褲和拖鞋的女人,出現在了視線里。
是正走回家的許熒。
她低著頭走路,甚至沒有看到他就在眼前。
杜霄看到許熒,就不自覺地想起了與她初見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