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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手們還在圍觀歐文背上的罐子,他們怎麼也想不通,這樣不用吃藥也能治病?
如果不是船長,他們一定認為對方在瞎吹牛。
十分鐘後,顧錦棠取下竹罐。
眾人親眼看見一背深深的罐痕,尤其靠近肩胛處,幾乎呈現黑紫色!餘下顏色也是暗紅的,格外觸目驚心。
由於顧錦棠稍微解釋了拔罐的原理,大家都清楚了:「看來歐文病得不輕啊,顏色真深!」
「你們看,他的肩膀最嚴重,難怪他老是跟我抱怨肩膀酸痛。」
「可真神奇,這樣一來,我們身體的狀況就不可以看得見了嗎?」
「東方人可真夠聰明。」
他們很感興趣地關心歐文的身體狀況:「你有感覺好點嗎?這個罐,呃拔、罐,起作用了嗎?」
拔罐的疼痛早就讓歐文清醒過來,又喝下一碗熱湯的薑湯,他只覺得身體暖洋洋的,一股寒意被驅散。
「好像……身體輕鬆很多。」歐文穿起衣服,活動胳膊,「我脖子痛是老毛病,一到天氣冷酸酸脹脹,很不舒服,但現在……它好像變輕了!」
歐文眼中滿是驚喜:「是真的,我的脖子暢通了,身體輕飄飄。噢,我感覺我要飛起來,就像回到二十歲的時候,充滿活力。」
賈爾斯拉下他的衣服,看著那些可怖的深紫痕跡,有點遲疑:「呃,難道你不痛嗎?」
在這沒有鏡子的島上,歐文還看不見背上呢,他仔細感受一下:「皮膚有一點點痛,不過沒關係,相比於骨頭輕鬆起來,這一點痛根本算不了什麼!」
顧錦棠受到眾人崇拜的灼灼注視,淡淡開口:「接下來注意保暖,再喝幾次薑湯,你的病就沒什麼問題了。」
歐文大聲道謝,恨不得把船長舉起來歡呼:「您真是我的福音!」
然而那隻白色野獸看他的目光很不善,他只得悻悻放下雙手,同時為先前用卑鄙的心思揣測船長而感到懺愧。
「我真不該,真不該懷疑您的仁慈和偉大,噢。」歐文羞愧道。
他心中暗暗發誓,當下次船長向他的神禱告,他一定要盡心侍奉在側。
……
這件事給顧錦棠提了個醒,冬季來臨,如何才能安全度過冬天,是個迫在眉睫的問題。
從船上帶下來的衣服不夠多,被褥也薄。這裡既然有油桐樹,氣溫應該不會低到零下十五度,但也夠冷了。
總不能大家全天圍在篝火邊吧?那就什麼事都不用做了。
「你怕什麼,有本仙在還能凍死你?」周奚舟架著二郎腿臥在草蓆上。
他們現在已經搬到房子裡居住,山洞陰冷潮濕,不及房屋千分之一的舒適。
顧錦棠正給火塘里添柴,乾柴燒得劈里啪啦,上面架著幾個土豆在烤,撒上鹽和香料,滋味兒還不錯。
顧錦棠說:「我凍不死,他們就不一定了吧。」
再說,能舒服過冬,為什麼要和他擠在一起?阿拉斯加皮毛雖暖和,但人形的他著實太嘚瑟,要顧錦棠一整個冬天靠他取暖,這傢伙還不自覺有天大的人情啊。
顧錦棠可不想慣著他。
周奚舟想起島上其他人,輕哼一聲,到底出了個正經主意:「那還不簡單,你給他們燒炕唄。」
「燒炕?」顧錦棠仔細回想,才在上個世界的回憶里出現炕的印象,只用木柴和泥磚取暖,再合適不過。
「你說得對,晚上燒炕睡覺不就行了,白天還可以繼續幹活。」顧錦棠很是欣喜,習慣性去揉阿拉斯加的頭,「不愧是仙君……」
只是這一回,手落到對方臉上,他才反應過來坐在身旁的是人形的周奚舟。
顧錦棠摸著人家的臉,有點尷尬:「呃,手誤……」
周奚舟看他收回去的手,表情有些小得意,仿佛看穿某些小把戲似的,十分倨傲道:「哼,餵我。」
顧錦棠心想,行吧,至少是個剛立功的大功臣。
撕去土豆的外皮,撒上鹽和調料,一小顆土豆便進了周奚舟的嘴裡。
被餵食的周奚舟有些激動,如果不是人形,估計兩隻耳朵早就撲地一下支棱起來,控制不住晃動尾巴。
他雙眼亮亮的,俊美的面容因為滿足而顯露出一絲旖旎。周奚舟不明白為何感到興奮,但心中歡喜雀躍,讓他十分忍不住再靠近顧錦棠一點。
顧錦棠脖子間有種好聞的氣味,溫暖淡香,和他在山洞裡時埋頭在顧錦棠衣服里聞到的氣味同出一源,有點讓他捨不得挪開。
周奚舟半邊身子壓在顧錦棠身上,他臉頰有些發熱,聲音也軟了不少,支支吾吾地說:「還想要……」
顧錦棠沒注意到身邊人的變化,一邊烤土豆有,一邊嘟囔:「你夠了啊,要吃自己不會動手,我也好餓。」
周奚舟忽然變作原形,巨大的白色狐狸盤踞在顧錦棠身周,在他再一次餵過來時,狐狸將舌頭舔過他的手指,把小小食物捲入口中。
咕咚,咽口水的聲音。
……
說干就干,顧錦棠立即把砌炕提上日程。
燒好足夠的磚,從自己的屋子開始,兩天時間就把大炕在島上普及了。
起初,水手們對船長弄出來的新玩意兒很不理解,硬梆梆的磚頭床占地方,還不如鋪草蓆睡覺呢。
可當熱炕一燒起來,這群沒見過世面的水手,怎麼都不願意從炕上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