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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副導演和嚴鈞面面相覷。
「赫……赫什麼的那是個啥?」副導演皺著眉頭問。
「希臘男神!這是什麼神啊,我怎麼沒聽過?」
嚴鈞一臉疑惑,雖然希臘神話里他也就知道宙斯、阿波羅還有雅典娜。
聶揚塵趕緊撤離,「那是度假村裡的一尊雕像。」
「哦……怪不得,這裡的歐式雕像很多,不曉得雕的都是誰。」副導演想了想,又喊起來,「你這個臉趕緊冰敷一下啊!」
聶揚塵快步跟上了洛嶼,低聲道:「你看起來行動自如,顧蕭惟昨晚沒發瘋啊。我這打,白挨了。」
洛嶼停下了腳步,語氣平靜地說:「昨晚你是因為被迫分手,所以把情緒發泄到我和顧老師的身上吧?」
聶揚塵的眼神暗了下來,聲音也冷了,「你放心我不是那麼卑鄙的人,不會到處去說你們的事。畢竟顧老師之前鋪墊了那麼多你們的兄弟情,坦蕩又公開。我說了也不會有人信。」
「所以你很嫉妒我們對彼此的維護和珍惜也是坦蕩和公開的,是嗎?」洛嶼問。
聶揚塵沉默不語。
「聶揚塵,人如果想要擁有放縱的權利,就得先得到收拾殘局的實力。對你是這樣,對我和顧老師也是。」
說完,洛嶼就走向顧蕭惟。
那一刻,聶揚塵似乎明白了洛嶼的意思。
他選擇帝俊傳媒,也就是選擇了資本營銷這條路,那麼就要聽從歐俊韜的安排,和心上人分手是他的代價。
而洛嶼,一路被打壓,從白穎開始翻身。聶揚塵就看了兩集《反擊》電視劇,便能感覺到洛嶼老練的富有張力的演技。
他不營銷人設,也沒有獲得流量的野心,當他用一個又一個的角色為自己鋪好演技派的路,哪怕有一天他真的和顧蕭惟在一起了,人盡皆知了,他也有靠演技和口碑立足業界,繼續走下去的實力。
第79章 別鬧
聶揚塵的目光沉了下來, 牙關咬緊,他必須要擁有自己的話語權。
脫離流量的束縛,以實力說話是其一, 擺脫歐俊韜的掌控是其二。
否則他永遠是歐俊韜的提線木偶。
今天的戲份依舊密集, 劇組算是要把這個度假村能提供的場景全部好好地用一回,因為這裡的別墅採光都特別好,畫面非常有質感。
取景的別墅三層本來是陸屏楓的臥室和一個巨大的露台,劇組用了一天的時間就將露台布置成了電影裡第二位受害者的遇害現場。
透明的陽光落在露台上, 穿著白色紗裙頭戴玫瑰的年輕女孩如同舞蹈一般向後彎腰,日光在她向上翻起的睫毛上鍍了一層淡淡的金色,無數利劍刺穿了她的身體,刺目的紅色在她的紗裙上渲染出大片大片的花, 像是從地獄中盛開而來。
女孩的表情痛苦, 她睜著大大的眼睛, 她死前也曾奮力掙扎,但命運對她沒有任何憐憫。
今天的第一場戲, 便是洛嶼飾演的溫煜馳跟隨自己的師父到現場取證, 做初步屍檢。
葉盛宜給洛嶼畫的妝非常日常, 他穿著一身休閒衫,戴著發套、鞋套走到了露台的入口處。
他的師父已經先一步拎著箱子進入了現場。
不相干的工作人員撤離了現場,這一幕戲他們必須速戰速決,不然扮演屍體的女演員將會非常辛苦,而且重拍一次, 女演員身上的道具就要重新調整一次,她還必須一直保持下腰的動作。
所以每一個演員, 包括群演在內都提起十二萬分的仔細。
隨著打板聲響起, 攝像機推進, 給了溫煜馳一個臉部的特寫。
他的臉上是平靜而客觀的表情,從工具箱裡取出了手套,戴上之後略微整理了一下指尖,他的手指修長,彈起手套邊緣的動作有一種冰冷的性感。
「師父,我來了。」溫煜馳彎腰,拎著箱子走了過去。
為了不破壞現場的血跡,地上鋪了一層板子,溫煜馳小心地踩在板子上,一步一步靠近那具美麗的屍體。
這時候一陣風吹了過來,將受害者的紗裙揚起,紅色的瘋狂與白色的純粹交織在一起,構成日光下的深沉與放肆。
當紗裙落下的瞬間,露出溫煜馳的眉眼。
他彎著腰,戴著帽子和口罩,只有那一雙眼睛溫潤明亮,像是深夜裡的螢火飛入晨光里。
這一瞬的溫柔仿佛是命運對受害者最後的補償。
溫煜馳按照流程,完成了初步的取證。
他和師父記錄著每一劍的角度,預估造成的傷害。
刑警隊長趙思沉走了過來,對正在取證的警員說:「已經確定了受害者名叫謝縕,是美術學院的大一新生。」
溫煜馳抬起眼帘,看向受害者的眼睛,仿佛一場無聲的對話,「她學的是美術嗎?我看她這個體態,更像是練習舞蹈的。」
趙思沉看著手頭上的資料回答:「她確實學習過舞蹈,也因為這點,她在半年前還當過我們大畫家陸屏楓的模特。陸屏楓以她為原型,畫了一幅作品《落日與荊棘》,這幅畫在完成之後三個月在佳士得拍賣會上售出了四千六百萬。」
溫煜馳蹙了蹙眉,「我以為畫家的畫……都得等他們去世之後才會這麼值錢。」
趙思沉笑了,調侃道:「同樣的話,等見到那位大畫家的時候你最好在說一遍。我也想知道他還活著,為什麼他的畫就能這麼值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