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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還沒有播出,討論度卻居高不下。每次官博只要發花絮或者片段,就會不斷圈新粉。
這麼一個多月下來,《西窗手札》的官博粉絲在正在播出的電視劇里可以排進前三,在待播劇中更是遙遙領先,只要後期製作不拉垮,所有平台都知道這會是個大爆劇。
洛嶼卻很淡定,一切如常地和顧蕭惟一起對戲。
從前都是顧蕭惟喜歡到洛嶼的房間裡來對戲,但是這部戲反而是顧蕭惟的文戲居多,變成洛嶼經常留在顧蕭惟的房間裡對戲了。
而且洛嶼特別喜歡那場「葉漓醉酒」,興起的時候能換著法子找顧蕭惟對好幾遍,至於台詞嘛……面目全非是常態了。
比如今晚,顧蕭惟照常演葉漓,至於洛嶼的陪酒姑娘,啊,不對,勸酒公子會演成什麼樣子,那就看洛嶼的心情了。
「我發現你現在越學越壞,連對戲都不正經了。」顧蕭惟嘆了一口氣。
洛嶼盤腿坐在顧蕭惟的身邊,撞了撞他的肩膀,「那你是想我正經,還是不正經呢?」
顧蕭惟垂下眼,笑了一下,「劇本台詞我都倒背如流了。要還正經就沒意思了。」
「那就是喜歡不正經的版本咯。」洛嶼靠在顧蕭惟的肩膀上,壞笑道,「我想看如果你為了我醉酒的樣子,而不是你被其他不相干的人灌醉的樣子。」
房間裡靜悄悄的,偶爾能聽見走廊上有人走過的聊天聲,旁邊的房間住著李勝宇,這小子正在打遊戲,擊殺的聲音都能聽清楚。
影視城附近的住宿,這個酒店已經是條件相當乾淨舒適的了,就是牆薄了一些。
「這房間的隔音不大好,你可以不正經,但不能太不正經。」顧蕭惟低著頭,看著洛嶼說。
洛嶼仰著頭,一副認真思考的樣子,「我想想啊,這個度我該怎麼把握呢?啊,有了,今晚我要換個身份!」
顧蕭惟放下手中的書,撐著下巴看著他,「哦?你要換什麼身份啊?」
「今晚,我要當皇帝。」洛嶼一本正經地說。
「好吧,皇上,敢問您是在哪裡遇見小生的呢?」顧蕭惟也非常認真,除了微微上揚的嘴角說明他正在憋笑。
而且從他口中說出的「小生」二字,帶著隱隱約約的撒嬌意味,像是在等待著洛嶼的垂愛。
「朕微服出巡,來到了花街柳巷……」
「皇上,六宮粉黛的顏色還不夠嗎?你還得來花街柳巷?」顧蕭惟的聲音溫溫柔柔的,還有點寵愛的意味在裡面,但卻抬起了洛嶼的手,在他的手掌邊上用力一咬。
「啊——」洛嶼差點沒慘叫出來,想到李勝宇還在旁邊房間打遊戲呢,他只能硬生生扛下來,「不是花街柳巷……是酒肆,酒肆,就是一個很平常的酒肆……」
「哦。皇上您繼續。」顧蕭惟鬆了嘴,卻沒有鬆手,把洛嶼的手就放在自己的臉頰上,微笑著看著他。
意思是:皇上,您繼續編。
「然後我在酒肆里見到了你。」
「那小生在幹什麼呢?」顧蕭惟側過臉,嘴唇擦過洛嶼的手心,笑著繼續問。
他的眼睫毛本來就長,鼻尖又若有若無地貼著洛嶼的手掌側面,眉眼輕抬,讓人心湖蕩漾。
這要是在宮裡,顧蕭惟就是妥妥的妖妃啊。
還是那種在外人眼裡品行高潔,但夜下無人私語時,絕對讓君王從此不早朝的典範。
洛嶼靠近了對方,輕聲道:「你這個書生,隔著交錯的酒盞、妖嬈的歌舞,看到了站在燈火闌珊里的皇帝。然後你發覺……」
「然後我發覺月下仙子也好、飛天玄女也罷,都不如站在酒色名利之外的你。」
說完,顧蕭惟伸長了手臂,拉開了床頭櫃,拿出了一本速寫本。
「小生忍不住畫下了陛下的風姿,望陛下莫要嫌棄小生技藝粗糙,純粹只是為了表達小生對陛下的……」顧蕭惟靠在洛嶼的耳邊,聲音低沉又綿長,「愛意。」
洛嶼有些驚訝,顧蕭惟什麼時候畫的速寫?
不過這是在劇組,他倆晚上是分開睡的,顧蕭惟自然多出了許多畫畫的時間。
懷著期待和好奇,洛嶼翻開了第一頁,那是他將刀鞘扎進牆縫之中,抽刀而出的一幕,黑紗揚起,身形透著勁力感,手腕與刀身持平,太颯了。
第二頁是他半跪背刀的動作,手臂向後將肩膀和頸部的線條緊緊拉起,刀背貼著他的後背刺出,出其不意,冷冽利落。
「你畫的真好,我很好奇你怎麼會畫得這麼像……是又偷偷拍我了嗎?」洛嶼湊過去問。
顧蕭惟淡淡地笑了一下。
「我說我記在腦子裡了,你信不信?」
「信啊。」
洛嶼又翻到了第三頁,是舒嘯和掌印大監在宮牆上的一場打戲,舒嘯一個盤腿撩刀,正好擋下了大監的鞭子。而月亮就在舒嘯的身後,那場面仿佛舒嘯抵抗的不是鞭子,而是天空中的明月。
「我看到劇本里說這位美人、那位才子都是絕代風華,總覺得這個詞實在太誇張了。我想像不出那種現實里恐怕並不存在的容顏。」顧蕭惟輕聲道。
「我倒是覺得『絕代風華』跟容顏沒有關係。」
「哦,那皇上覺得什麼事『絕代風華』?」
洛嶼抬起頭來,很認真地思考著,「那些寫出『鯤鵬展翅,扶搖直上九萬里』的詩人;那些狂悖不羈,挑戰世間所有枷鎖的開拓者;還有心如行舟入海,雲遊天外的豁達遊客,都是絕代風華。與其說是形容樣貌氣質,我更覺得那是一種心境。還有你,也是絕代風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