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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靠近,能聽見洛嶼輕微的呼吸聲。
這傢伙睡著了,而且睡得很死。
他半仰著頭,一副不諳世事的樣子,仿佛顧蕭惟所有的情動都只是他自己犯的錯。
顧蕭惟將他慢慢放回到了枕上,忽然覺得自己的小心翼翼有點可笑。
就連今天在車裡,他告訴對方自己在乎在他面前的點點滴滴,從頭髮絲到大衣上一根脫落的線,末了卻只能以玩笑和挑釁來掩飾。
「有什麼好藏的呢?我又不可能把你交給其他人。」
顧蕭惟長久地坐在床邊,側著臉看著他。
直到洛嶼發出輕微的鼾聲,顧蕭惟在緩慢地靠近他,在他的身邊躺下,輕輕將他攬入懷中,以絕對擁有的姿態。
洛嶼這一覺睡得天昏地暗,眼睛動一動,太陽穴在突突,一睜開就看見一張俊挺到讓人驚訝的臉。
「我天啊……」
他向後一退,撞到了牆。
「不管你是想問天還是問大地,先問問你自己幾斤幾兩,去跟陳指導拼酒?」
顧蕭惟冰涼的聲音響起,在這樣宿醉醒來的早晨……啊,不對,是午後,當真提神又醒腦。
洛嶼動一動,發現自己的枕頭早就被拽到身後,他一整晚都睡在顧蕭惟的胳膊上。
「你胳膊沒事吧!」洛嶼坐了起來,「你不麻嗎?」
「麻了。一點感覺都沒有了。」顧蕭惟一動不動。
「你可以推開我啊!」
洛嶼又內疚又不好意思地盤坐在旁邊,給顧蕭惟捏胳膊。
「有感覺了沒?」
「沒有。」
「血液疏通的感覺也沒有嗎?」洛嶼小心地問。
「沒有。」
「我的腦袋有這麼重嗎?」
「你讓我睡一整晚試試。」顧蕭惟說。
洛嶼在他的腦袋上摁了一下,「你想睡誰?你有本事把這話跟娛記說!」
「可以啊,帶你上熱搜。」顧蕭惟回答。
「這個熱搜就算了吧,上去了估計就下不來了。」洛嶼看著對方,好笑地說。
這時候敲門聲響了起來,是小琴的聲音:「顧哥,你們醒了嗎?快兩點了,吃飯不?」
「來了!來了!」
洛嶼拍了一下顧蕭惟的肩膀,「別裝了,我給你摁了那麼久,肯定好了。」
「哦。」顧蕭惟應了一聲,忽然伸出另一隻手,勾住了洛嶼的腰,借著力氣坐了起來。
就在他靠近自己的那一刻,洛嶼感覺到了一種少有的侵略性,顧蕭惟的目光看著自己,仿佛鎖定了什麼,只是當他轉過身去給小琴開門的時候,那種感覺就即刻消散了。
「謝謝你。你吃了嗎?」顧蕭惟問。
「吃了!我挨不了餓的。」小琴笑嘻嘻地說。
洛嶼撥了撥自己的頭髮,也走過來跟小琴打招呼。
小琴卻踮起了腳,盯著洛嶼的左側的頸窩看。
「怎麼了?」洛嶼摸了摸自己的頸窩。
「洛哥……你這是昨晚上喝醉了給陳指導掐的?」
小琴把手覆蓋上去,各種角度試一試,都沒對上。
「是嗎?我去看看。」
洛嶼踩著拖鞋走進了浴室里,對著鏡子看自己的脖子。
還真的有一個……兩個印子。
有點微微發青。
「這要是撞,撞不到這兒啊。」洛嶼對著鏡子研究。
左比劃、右比劃,想要知道這是怎麼被掐出來的。
莫不是自己喝醉了不安分,把顧蕭惟氣到恨不能掐死他?
小琴幫著顧蕭惟把帶來的飯菜打開,「顧哥,我覺得洛哥穿你的睡衣特別好看。」
「是麼。」
「因為比穿在你身上顯大,再加上洛哥聽說自己脖子上有印子的無辜表情,特別欲。」
顧蕭惟輕輕拍了一下小琴的腦袋。
「好好好,我知道了,顧哥的學長不容許我瞎想。你們吃飯吧。」
洛嶼研究了半天也沒研究出個所以然來,他很大度地放過了自己,無論是誰掐的他,他都不可能掐回來,刷牙洗臉之後就走回了桌前。
「還是小琴知道我們的口味。每次點的都是我想吃的菜。」洛嶼掰開了筷子,夾了一筷子豉椒雞片送進嘴裡。
顧蕭惟卻撐著筷子,看了過來:「學長,江雲斜的事情,你是不是要跟我說一下呢?」
「江……江雲斜……他不是進去了嗎。呵呵……」
不知道為什麼,顧蕭惟的目光一看過來,洛嶼就有點心虛。
明明這傢伙比他還小八、九個月呢。
「他的酒好喝嗎?」顧蕭惟又問。
「他的酒當然不好喝……」洛嶼慢悠悠地說,心裏面竟然有種幹了壞事被揭發的感覺。
顧蕭惟怎麼知道這事兒的?他來接他的時候,在半路上沒談起這個事,說明這是他剛知道的。
「我看你喝的挺痛快的。」顧蕭惟的目光斜了過來,看得洛嶼愈發的心虛。
誰告訴顧蕭惟的?這個消息江引川處理的很好,在公眾面前跟他洛嶼沒有半毛錢關係。
難道是謝裳?不不不,謝裳是不會跟他以外的人討論這件事的。
「你怎麼知道的?」洛嶼小聲問。
「你先告訴我,你知道江雲斜是個怎樣的人嗎?」顧蕭惟問。
「額……他感興趣的應該不是我這一型的。」洛嶼在心裡回憶著那天陪在江雲斜身邊的文芷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