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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還沒來得及細品,顧蕭惟卻先一步騎走了。
洛嶼快速跟在他的後面,高聲嚷嚷著,「你等著,看我把狗尾巴草扎你領子裡!」
「那你得先找到狗尾巴草。」
狗尾巴草沒有找到,但是當他們來到湖邊的時候,發現了成片的紅棕色蘆葦。
「喔……風一吹好像麥浪。」
洛嶼停下車,走了進去。
跟拍的葉盛宜喊道:「顧老師——要不要來個攝影作品4.0或者5.0啊?」
這時候已經在湖邊擺好了下午茶的小琴和岩哥趕了過來。
顧蕭惟看向小琴說:「我就不拍了,還是小琴幫我和學長拍吧。」
洛嶼一聽也贊同,「除了劇照,我還沒怎麼和顧老師合影呢!」
「那我抓拍!你們隨意!」
「隨意……怎麼隨意呢?」
洛嶼一邊假裝思考一邊靠近顧蕭惟,他正要彎腰把對方扛起來的時候,顧蕭惟卻反過來攔住洛嶼的腰,把他扛上了肩膀。
「我去——顧蕭惟你放我下來!」
「學長,你演技好差。」
顧蕭惟抬著頭看向被自己舉高的洛嶼,眼睛裡是明亮的笑意。
這一刻,屬於陸屏楓的陰鬱在他的世界裡仿佛不曾存在過。
洛嶼的雙手搭在顧蕭惟的肩膀上,他好像還沒有從這個角度看過對方,莫名有一種自己是顧蕭惟的神明,主宰他一切喜怒哀樂的成就感。
小琴一頓瘋狂抓拍。
「我……我演技哪裡差了?」洛嶼低下頭問。
「你每次想幹壞事,我都能看出來。」顧蕭惟的笑容里有一種成熟的雍容。
「才不可能。我真正壞的時候,你根本沒看出來。」
比如我笨拙地引誘你的時候,你總是面容平靜,不曾看出來,也不曾像我這樣心動。
「真正的壞?你想怎麼壞?」
說完,顧蕭惟用力把洛嶼向上一顛,那股力量很大,洛嶼是真想知道顧蕭惟吃的什麼練出這麼大力氣,偏偏還不那麼顯肌肉。
洛嶼單手摟住顧蕭惟的脖子,另一隻手拽過了一根蘆葦往顧蕭惟的脖子裡塞。
「你說我壞不壞!」
洛嶼本來以為顧蕭惟會覺得太癢把他放下來,誰知道他一手圈著洛嶼的腿,另一手扣著洛嶼的背,倒進了蘆葦叢中。
連續不斷快門拍照的小琴都愣到了,因為那一幕的顧蕭惟對於洛嶼的表情……好似飛蛾撲火般想要擁有對方。
洛嶼的後背撞入厚厚的蘆葦叢中,卻一點沒有摔疼。
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才發現顧蕭惟的雙手就撐在他的耳邊,整個人幾乎籠罩著他。
「拿出來。」
明明是祈使句,卻有種溫柔哄誘的錯覺。
「拿……拿出什麼來?」
「你塞進我領子裡的蘆葦。」
說完,顧蕭惟的手臂彎曲,壓得更低了。
洛嶼歪著臉看著顧蕭惟,笑了起來,手拎著對方的衣領卻不伸進去,「癢不癢?」
顧蕭惟就這樣保持著再近一步就會倒在洛嶼身上的姿勢,淡聲道:「癢。」
很清晰很明確,一點沒有曖昧的意思,只是在回答洛嶼的問題並且陳述自己的感受,可洛嶼卻覺得那支蘆葦並不是被塞進了顧蕭惟的領子裡,而是落在了自己的心頭。
他勾住了那根蘆葦,從顧蕭惟的領子裡把它拿了出來。
蘆葦掃過了顧蕭惟的後背,他的肩膀輕輕聳了一下,「你故意的。」
洛嶼的手腕被對方扣住了。
「我故意什麼了?」
「用蘆葦痒痒我。」
說完,顧蕭惟就扣住洛嶼的手腕要把他拉起來。
莫名的失落浮上洛嶼的心頭,好不容易兩人挨這麼近,他還沒趁機做點什麼讓顧蕭惟不好意思的事情呢,就結束了。
就在顧蕭惟快要把洛嶼完全拽起來的時候,他暗暗使了個壞,拉了顧蕭惟一把,想讓他撲倒在自己身上。
誰知道……這個顧蕭惟是不是泰山投胎啊,他這麼大力氣拉他,顧蕭惟都能穩住重心,真的是……不解風情!
洛嶼萬萬沒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會用「不解風情」來投訴另一個人,按照崔姐的說法,「不解風情」是他洛嶼的標籤啊!
「小心點。」
顧蕭惟把洛嶼拉回去的同時,另一隻手扣在了洛嶼的後背上,大概是怕他又摔回去,往懷裡一帶,抱住了。
風輕輕吹,耳邊傳來嚓嚓的聲響,仿佛有什麼密集地掠過心臟的縫隙。
「謝謝。」洛嶼靠在顧蕭惟的頸窩,輕聲道。
他的氣息拂過顧蕭惟的皮膚,洛嶼等著顧蕭惟側過臉去避開,但是對方卻朝著洛嶼的臉頰靠了一下,在洛嶼站穩之後放開了他。
「站好了?」
「我站得很好。」
顧蕭惟的耳闊泛起粉色,他沒有和洛嶼對視,而是轉身看向小琴的方向。
小琴和葉盛宜撥開了蘆葦,朝著他們走來。
「顧哥!洛哥!你們忽然就倒進蘆葦里了!我還以為你們要鑽蘆葦叢呢!」葉盛宜喊了起來。
「鑽蘆葦叢」那四個字猛地讓洛嶼的心跳加速,就像盒子上的封條被猛地撕開,洛嶼想起了那晚他和顧蕭惟在薔薇花架的陰影下聽到的幽會聲,一陣抓心撓肺。
小琴卻笑嘻嘻地說:「鑽就鑽唄!這個蘆葦叢可真是不遜於薔薇架的寶地,出片效果槓槓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