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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剛想要站起來,才發現自己的腳踝上鎖著一條鏈子,長度不到一米,另一頭被牢固地鑲嵌在地面上。
而在他對面的另一張椅子上,躺著陸屏楓!
陸屏楓側著臉,睡得很沉,兩條手臂垂在椅子的兩側,他的腳踝上也鎖著一條鏈子。
溫煜馳四下環顧,這間獵屋裡除了他倆好像沒有別人了。
「陸先生!陸先生!陸屏楓!」溫煜馳站起來朝著陸屏楓走了兩步,就被鐵鏈給拉扯住了。
他只能撿起地上的一根柴棍,朝著陸屏楓砸了過去。
被砸中腦袋的陸屏楓皺了皺眉頭,終於睜開了眼睛。
「嘶——」陸屏楓醒來的第一件事也是摸自己的後背,看來他和溫煜馳一樣,背上有口子。
「哈,大畫家,我還以為你已經死了呢。」溫煜馳微微呼出一口氣來。
「這裡是哪兒?我怎麼在這裡?」陸屏楓摁著額角說。
「鬼知道。我打了輛車回局裡加班,莫名其妙就睡著了,一醒來就在這個鬼地方了。你呢?」
「趙隊長給我看了一眼《晚歌》的照片,我認出來那是贗品。他叫我去你們局裡現場再辨認一回。」
「所以呢?你又不坐計程車。怎麼會著了道?」溫煜馳問。
「我是司機開車送我去,然後聞到一股味道就睡著了。」陸屏楓用力皺著眉頭,看來他的腦袋也疼得厲害。
溫煜馳向後退回了自己的躺椅上,甚至擺爛了躺著搖晃起來,「看來你跟我一樣。我猜是趙隊長找到的那幅贗品《晚歌》觸動了兇手,繼續再挖下去,就能找到連環兇案的線索了。又或者我們做了什麼事情,刺激到了幕後黑手。」
陸屏楓瞥了一眼溫煜馳,一邊摸著自己後背的傷口,一邊無奈地說,「虧你心這麼大。也不怕被殺人滅口。」
「對方花這麼大的精力把你和我送到這間獵屋來,總不是要直接殺了我們吧?」
「那是為了什麼?」陸屏楓問。
就在這個時候,獵屋的門開了,一陣風吹進來,將壁爐的火光壓下去又重新升起來。
逆著光,一個人步態僵硬地走了進來。
是陸屏楓的司機,他一臉鐵青,目光里充滿惶恐。
「老韓?你也在這裡?到底怎麼回事?」陸屏楓的眉頭皺了起來。
只見老韓顫巍巍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紙,上面是列印出來的一段話,老韓機械地念了出來。
「陸屏楓,你太讓我失望了。當你的畫作失去了死亡的魅力,充滿媚俗的顏色,你就失去了我對你的眷顧和寵愛。我創造了你,但你卻要脫離我的掌控,那麼我就只能再度讓你認識自己的本性——死亡是你永遠的主題。」
溫煜馳坐直了背,表情也從之前的慵懶變得嚴肅,「你在胡說些什麼?誰創造了誰?」
「你擁有24小時的時間,要麼殺死我那些平庸的繼承人,要麼殺死這個讓你失去死亡信念的破壞者——溫煜馳。」
溫煜馳的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指著自己問:「我?讓陸屏楓失去死亡信念?好大的光環啊!」
「讓我享受最後的宴席吧。如果你贏了,你將成為我財產的唯一繼承人。如果你輸了,那就成為我死亡收藏品中的一部分吧。」
念完手中的這張紙,老韓滿臉驚恐地把兩把鑰匙扔到了溫煜馳和陸屏楓之間的地上,然後衝著獵屋的四面喊了起來:「你們要求我做的事情,我已經做到了!我不想死啊!這些根本不關我的事!讓我活著,我要回去!我要回去啊!」
緊接著,老韓就在獵屋裡翻箱倒櫃,瘋魔了一般地喊著:「在哪裡……在哪裡啊,解藥在哪裡!我不想死!不想死!」
「老韓你先別激動,你是不是吃了什麼藥?太過激動會加速藥物成分的揮發和吸收!」溫煜馳衝著對方喊,希望對方能夠冷靜下來把事情搞清楚。
但是老韓根本聽不進去,他就差沒鑽進壁爐里去尋找解藥了。
「沒有……為什麼沒有解藥!他們騙我!他們為什麼要騙我!」
溫煜馳和陸屏楓都起身尋找自己的椅子,坐墊和皮毛墊都被翻開了,也沒找到老韓所說的解藥。
忽然,老韓倒在了地上,身體劇烈顫抖了起來。
「草!」溫煜馳趴在地上,伸長了手臂去夠地上的鑰匙,而對面的陸屏楓卻平靜地站在原處,目光深沉地看著老韓垂死掙扎。
溫煜馳的腳踝都要被勒出血痕來,終於勾到了鑰匙,把鎖解開。
他飛奔到老韓的身邊,此時的老韓嘴裡不斷地吐出血來,連開口說話都做不到了。
「老韓,你看清楚綁架我們的人是誰嗎?他們有多少人?他們的目的是什麼?老韓!老韓!」
老韓側過臉,用最後的力氣抬起手,指向陸屏楓,眼睛陡然睜大,接著手垂落了下來。
溫煜馳試探他的側頸,向後坐下,呼出一口氣來。
「他死了嗎?」陸屏楓側了側臉,看著老韓的眼睛說。
溫煜馳掰開老韓的口腔,嗅了嗅,沒有特殊的氣味,暫時無法辨別他服用下去的藥物成分是什麼。
「對,他死了。」溫煜馳站起來,找了一塊布把老韓的屍體蓋了起來,「這是來自幕後黑手的警告,要我們乖乖遵循他的遊戲規則。而且這位大boss覺得,是他創造了你。看來這些年他一直默默關注著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