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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嶼笑了一下,他很清楚,季柏年被他們抓到的把柄太多了,如果他對鐵窗生活太熱愛的話,江引川和顧蕭惟掌握的把柄足夠讓他一直待在裡面,他應該不敢亂來了。
至於這個案子要怎麼判,交給警方,江引川那邊會密切關注,連通稿也會準備妥當。
洛嶼側過臉,才發現這裡並不是閣樓,而是他們的臥室。
自己雖然動都動不了,但是身上很乾爽,他抬起手來,發現手臂上的薔薇紋身也已經被洗掉了。
空氣里是很淡很清新的花香。
洛嶼費力地轉過頭來,看到了床頭桌上擺著的一大束白色金魚花,還有一張小小的卡片:[我出去辦一點事情,會儘快回來。砂鍋粥在廚房,餓了就起來吃。]
洛嶼拿起那張小小的卡片手指都在抖,「混蛋傢伙,你覺得我還能爬起來……走下樓去吃砂鍋粥嗎!王八蛋!」
誰知道在卡片的背面寫的是:[實在起不來就等我回來。床頭桌上有糖。]
洛嶼愣了兩秒,笑出聲來。
看來這傢伙對於自己幹了什麼清楚得很嘛。
「老子連拿塊兒糖的力氣都沒了。」
都不知道該把糖剝好了放進我嘴裡再走嗎?
等等,洛嶼,這是你該思考的問題嗎?
你該想的難道不是為什麼顧蕭惟有力氣出去辦事,而你卻像是沒了半條命?
某種強烈的危機感湧上了洛嶼的心頭。
顧蕭惟已經徹底嘗到了甜頭,該不會食髓知味……以後經常這樣吧?
洛嶼忽然覺得年輕的生命正走向凋零。
他並沒有哀嘆太久,顧蕭惟就回來了。
他把廚房裡的粥盛了出來,一勺一勺地晾涼了,坐到洛嶼的身邊。
「你這麼快就回來了?」洛嶼試著想要把自己撐起來,但腰以下完全使不上力,感覺跟被大卡車碾過似的。
再仔細看看,顧蕭惟這身穿著雖然低調,但卻很顯身型氣質,就連頭髮好像也吹過。
這是捯飭過了?什麼重要人物值得顧蕭惟如此上心?
「嘶……我本來以為你是去見季柏年了,他這一次多半又得進去了,你去勸他洗心革面好好改造呢。可我看你捯飭的這般精緻,你是去試鏡了?」洛嶼一說話,就牽扯到自己的嗓子疼。
「我是去見季柏年了。只是他看到我的第一眼,就問為什麼不是你。很顯然,他對我的興趣消散了。」
「怎麼,你該不會還覺得遺憾吧?」
「遺憾當時沒有揍在他的臉上?」顧蕭惟反問。
洛嶼嘆了口氣,「我本來是想讓他明白,我不是他想像中的小綿羊,因為乖、因為顯得軟弱和需要保護你才喜歡我的。但好像弄巧成拙了?他是不是充滿了對我的報復欲啊?」
顧蕭惟沉默地看向洛嶼,然後嘆了口氣。
「你嘆氣做什麼?」
「為季柏年默哀。」
季柏年又什麼好值得哀嘆的……莫名其妙。
「那誰為我的腰默哀?」洛嶼動了動,用眼神示意顧蕭惟扶他起來。
顧蕭惟輕輕應了一聲,放下粥碗,單手就把洛嶼給撈了起來。
洛嶼的自尊心頓時受到一萬點傷害,為什麼人和人之間的差距可以這麼大?
「你不用擔心季柏年會報復了。反倒是他提醒了我,該小心歐俊韜。」
「放心吧,歐俊韜太唯我獨尊,總想用流量稱王。當流量不好使之後,他的位置也做不久。」洛嶼安慰道。
上輩子,歐俊韜就是因為流量路線消耗大,回報率低,被帝俊傳媒的股東們給請下去了嗎?
而現在何慕的流量提前失去價值,歐俊韜應該距離被請下董事長位置的時間不遠了。
也不知道是顧蕭惟這碗粥有什麼神奇的滋補療效,還是因為這具身體年輕,洛嶼第二天早上就覺得自己神清氣爽,除了很輕微的不適之外,下樓走路都很正常。
而顧蕭惟就一直盯著他看,說了一句讓洛嶼十分警覺的話,「我以為你需要躺上三、四天,還擔心會耽誤進組,沒想到你的復原能力很強。」
洛嶼一聽,心想不好,立刻扶著自己的腰,皺著眉頭,「不……不是的,疼……嘶……估計腰肌勞損了……」
「是麼?」
顧蕭惟一步一步走上來,他剛要伸手去碰洛嶼,洛嶼就猛地後撤了一步。
「你……想幹什麼?」
「扶你啊?」
「不用,我自己可以慢慢下去。」洛嶼倚著扶手一點一點挪下樓。
「學長,你的演技有點蹩腳。我也沒有你想像中那麼不知輕重。」顧蕭惟的聲音裡帶著一點無奈的笑意。
聽到他的後半句話,洛嶼立刻原地復活。
腰也不疼了,腿也不算了,挺直了脊梁骨下樓去了。
顧蕭惟站在他的身後,好笑地看著他「忽然又行了」的樣子。
《西窗手札》的拍攝地點在某影視城,他們的住宿也安排在影視城裡。
這個影視城據說是新建成的,洛嶼從網上搜了一下裡面的亭台樓閣,古風古色,就連琉璃瓦一片一片都整整齊齊。而且這一次擔任武術指導的還是洛嶼的老熟人陳峰,洛嶼心裡別提多期待了。
上輩子沒能圓的武俠夢,這輩子總算能成真了。
顧蕭惟本來要親自開車送洛嶼去醫院拍片和見主治醫生,就是想確認他的手是不是真的拍打戲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