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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落,徐海清抬腳就走。
章赫跟上。
等回到車裡,章赫才問:「你們都聊了什麼,她為什麼道歉?」
徐海清說:「因為她撒了個謊。」
章赫看了一眼過來:「袁峰?」
徐海清「嗯」了聲,隨即將她和小春在大宅里的約定的「秘密」描述給章赫聽,並且說道:「小春是真的喜歡那個袁叔叔,她媽媽不會不知道這件事。那麼問題來了,她為什麼要一邊勸自己的丈夫少和袁峰來往,一邊卻沒有勸阻女兒呢?答案只有一個,那就是她在勸阻丈夫這件事情上撒了謊。」
章赫問:「意思我明白,但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徐海清:「因為她不能過多透露袁峰的消息,她不能讓人知道她其實很熟悉袁峰,所以她只能說,不知道那個男人叫什麼,只知道姓袁,是大洪在生意上的朋友。一旦將關係推到大洪那裡,她就不用被追問了。」
於是問題又來了,為什麼大洪妻子要逃避這件事?
從剛才她的表現,以及過去和她的相處不難看出來,她不是個會撒謊的女人,她一緊張就會小動作頻頻,將心虛掛在臉上。
她自己應該知道這個毛病。
其實徐海清在來之前就已經有了答案,但有些事還是想親眼證實,親口問清楚。
她會質疑那些消息的真實,但在這一刻,她相信大洪妻子的坦白是真的。
徐海清轉而問章赫:「康堯大概什麼時候回來?」
章赫:「訂了明天的機票。」
……
下午,徐海清去姚寫意的別墅探望賀銘遠,姚寫意剛好不在。
前幾年,賀銘遠搬出姜家大宅之後就租了一層高級公寓,並未置辦房產,很多人都覺得奇怪,他有那麼多錢,卻不買房,就算不住哪怕投資也好啊。
賀銘遠的觀念就是這樣,他沒有根,沒有父母,他寧可當一輩子浪子,也沒有絲毫安家落戶的想法。
但這次遇襲令賀銘遠改變了許多,他雖然嘴上沒說,卻也沒有反對姚寫意將他接回去照顧。
不止如此,賀銘遠的性情也有些變化,他現在天天在家當懶人,有傭人和阿姨以及家庭助理圍著他轉,每天定時做復建,其餘時間就是休息,偶爾也會看看影片和書打發時間,再也不過問姜家的生意。
賀銘遠的態度已經說明退出戰場。
他只對徐海清說:「人沒了,就什麼都沒了。」
徐海清問:「聽說姚寫意希望你跟她回春城。那裡雖然是姚家的地盤,但人情複雜。你人生地不熟,真要去麼?」
賀銘遠沒接話,只是微笑。
他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
徐海清又換了個話題:「我想這幾天,事情就會有個眉目。遠哥,傷害你的人會受到懲罰,你相信我。」
賀銘遠掃過來,眼神微動,但很快又平靜下來。
隔了幾秒,賀銘遠才開口:「你指的是表面那個,還是背後那個。」
徐海清:「都一樣。」
賀銘遠點頭:「好,我等著。」
隨即他又話鋒一轉:「小清,就算我遠在春城,你這裡有任何需要,我都義不容辭。你永遠是我的妹妹。」
徐海清也笑了:「謝謝。」
……
徐海清沒想到有些事竟會被自己一語成讖。
該說是烏鴉嘴嗎?
就在翌日,康堯返回曆城的路上,王世川在自己的私人住處食物中毒進了醫院。
一直在密切觀察王家動向的方振新,也帶人去了醫院。
聽醫生的意思,王世川中的不是一般的毒,而是某種化合物,成分複雜,現在還在化驗分析,而且毒性很強,如果遲遲無法解毒,王世川性命堪憂。
當然,這件事與徐海清無關,但按規矩,警方還是要找徐海清問幾個問題,因他們在王世川住處附近的看監控里看到章赫的車,徐海清就坐在副駕駛座,雖然時間已經相隔幾天。
徐海清也老老實實告訴方振新,她找王世川是去談判的。
方振新很是無奈:「你去談判什麼?」
徐海清:「我舅舅和遠哥先後遇襲,他王家脫不了干係。」
方振新頭疼道:「我們已經在調查了,很快會有結果。」
「我知道。」徐海清說:「我沒有催促你們的意思,就算結果很快出來,有些事我們姜家也要自己解決。方隊,貓有貓道狗有狗道,沒有法律萬萬不能,但法律不是萬能的,很多事情它管不到,起到的也只是約束底線的作用,而且還要看人是否善用。」
方振新不免多看了徐海清兩眼。
她的變化是肉眼可見的,尤其是和姜林升剛出事時相比。
方振新:「你現在的口吻和姜林升一樣。」
徐海清卻笑道:「我不會走他的老路,違法亂紀的事我不干,但如果有人拿姜家做文章,法律管不到的地方我一定會管——用我自己的方式。」
說到這,徐海清又將話題引向王世川:「王世川中毒,跟我們無關,如果我沒有猜錯,近來應該有一些可疑人從江城過來,而且還接觸過王家的人。」
事實上,根據刑偵大隊的調查,王世川住處的傭人以及他身邊的一個助手的確形跡可疑,其中也確實有人剛剛接待過來自江城的朋友。
方振新:「你知道什麼,有線索要第一時間提供給警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