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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門後看到屋子裡有人,他微微楞了一下。
「你們找誰」他開口,聲音倒是溫潤如玉。
蘭燭先於王涼發言「這家人是不是有個小姑娘」?
「你怎麼知道。」
「你怎麼知道。』
「走丟了,在我那。」
男人聽了,抬眼看了看蘭燭和王涼,「這屋子太潮,不適合站在說話,你們跟我來吧。」
那個男人把他們兩個領著走出了屋子,又走進了大約不到五十米的另一個白色的屋子。
比起剛剛那個屋子,這屋子就乾淨整潔了許多。
屋檐下的雪還沒有化,整個屋子卻被一種茶香縈繞著,白色牆角下栽著的紅梅,絲毫感知不到自己即將被夷為平地的命運。
那個男人拿來茶盞,自我介紹到∶「我叫白兗,你們說的那個女孩子,叫小猴子,小猴奶奶是上個月走的,走之前還堅持不讓施工隊入場。
王涼原本捧著茶盞,聽到這話,準備喝水的動作停了下來,「不對啊,你怎麼也還沒搬走?」
「收拾好了,要搬走了。」他給蘭燭也到了一杯,期間還回了回頭,示意在他身後的那個旅行箱。
「哦,叫搬家公司了。」王涼又喝上了。
「沒有,就我一個人。」
「你一個人怎麼能搬走」王涼吃驚。
「也好搬走,我東西不多。』
王涼一進來就看到滿屋子的畫喝水工製品。
「這些東西怎麼辦」
「那些東西——」白兗看了一圈屋子,「都不要了。」
"都不要了。" 王涼抬頭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明顯就是用心布置過的房子, 嘖了一句∶ "看不出來啊小伙子,城中村住住,倒是挺有錢?
白兗不著痕跡的苦笑了一番。
蘭燭環顧了一圈,家具裝飾擺放整齊,窗台玻璃明淨透亮,完全沒有主人喬遷留下的雜亂,或者說,他根本就沒有動過屋子裡的東西。她的眼神,最後落在窗台邊的那一幅幅油畫上,他似是很喜歡自然風光,在他的畫裡,紗影綽約,枝葉搖曳,色調飽和度低,全是槐京少見的人間風光。
「這些畫,也不帶走嗎」
白兗聽到這話,轉過來看了蘭燭一眼,原本淡漠的表情變的柔和了一些,他搖搖頭,「不了,帶回去也沒有什麼用。
他隨即換了個話題,「我回來,是來還小猴子的鑰匙的,不過聽說她被帶到福利院了,去了一圈之後院長又說她跑出去了,我找不到她,沒有辦法,就在走之前在這裡等她,隔三差五地去猴子奶家看看,希望能看到她回來,正巧,就碰到你們了,她現在在哪?」
「那小啞巴聽你話嗎」王涼單刀直入。
「小猴子不是啞巴,她只是不愛說話。」白兗解釋到。
「不愛說話愛咬人瘋丫頭」王涼記恨著搭下臉皮唯一跟那女孩子聊天的時候被咬了一口的黑
「白先生。」一直沒說話的蘭燭開了口,「能麻煩您跟我們走一趟嗎,小猴子在我姐姐那兒,不吃不喝的鬧脾氣,您能幫忙勸勸嗎』
「她奶奶一直送她來我這兒學畫畫,或許我的話,她還是聽的,只是其實我也不知道,以後該怎麼安頓她。」
他這話一出,三個人都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中。
包括蘭燭在內的他們,其實都沒有想好,面對突然出現的這一切,該如何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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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那不吃不喝的小丫頭看到了白兗,眼睛裡頓時就充滿了欣喜,她終於收起了手裡的"定海神針」,跑著過去,認真地、慢慢地叫了一句∶「白、老、師。』
這是她跟烏紫蘇住在一起的這半個月來說的第一句話,蘭燭這頭看烏紫蘇,她已經紅了眼。
蘭燭當時怎麼也想不通,烏紫蘇這種複雜的感情,即便理解不了,她的目標也很明確,既然烏紫蘇在自己最落難的時候幫過自己,那她需要自己的時候,自己也不可能撒手不管。
王涼氣的跟只好鬥的公雞一樣,在一旁指著烏紫蘇就是一套輸出,但最後也只能老老實實地給白兗安排了一個房間。
夜裡,白兗帶著小猴子在燈下一筆一畫地描著蠟筆畫,烏紫蘇在一旁遠遠地看著。她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禁錮在一個圈子裡,只想讓自己變的透明,不敢打擾。
蠟筆從桌子上掉落,滾到了烏紫蘇的腳邊,她慌忙地避讓了一下,抬頭卻看到了已經在她面前的小猴子。
她的眼睛通徹明亮,像是雪夜裡明亮的燈火,她呆呆地看著鳥紫蘇,卻無法準確表達自己的訴求。
烏紫蘇感覺自己被刺刺了一下,疼的她連帶著五臟六腑都疼,她連忙蹲下來,把腳下的蠟筆撿起來,雙手遞給小猴子,滿目期待地看著她,「給你。」
小猴子依舊站在那兒,沒有伸手,像是個沒有意識的破碎娃娃。
第31章
小猴子依舊站在那兒,沒有伸手,像是個沒有意識的破碎娃娃。
直到白兗在後面說了一句「小猴子,謝謝阿姨。」小猴子才點點頭,怯怯地說,「謝、姨。」
「不用謝。」烏紫蘇連忙說到,把蠟筆放在她小小的手掌里,用她的大手把她合起來。
她的手也太小了,又軟又小,像是個小小的可愛的包子,與她連結上的那一刻,烏紫蘇明白,她已經完全失去自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