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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西郊的獨棟別墅院落是趙家老爺子送給侄女趙昭昭和侄郎官欽書的新婚禮物。
趙昭昭身體柔弱,西郊風大,她不愛往這兒跑,這別墅院落就成了欽書和幾個趙家的門客往常商議事項的地方。
鵝軟石鋪就的院落里站著一個面容儒雅、身形偏瘦的男人。
身旁的另外一個人,壓著嗓子說到∶「欽老闆,事情就是這麼個事情。」
欽書對窗外,沒回頭∶「他江昱成,同意了?」
「是,那晚,江家老爺子和江二爺的談話,我都聽到了。」
欽書對著窗外,嗤之以鼻,他就為了個女人,竟對自己下得了如此狠的心。
站在欽書面前的男人繼續說道「這老頭,倒是真狠的下心,俗話說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到好,偏袒的如此明顯。」
「要不說江家大公子風霽月明,江家二爺日人人怕之呢,江二爺的生母……說起來也沒有被江家老爺子承認過,江月梳的母親,才是江家老爺子滿意的趙家的人,更何況,江月梳也是江家老爺安排在裡面的人,地位舉足輕重。他江昱成,看似掌握了江家整個命脈,實則被江家老爺子,吃的死死的。到底誰是親孫子,已經很明顯了。」
欽書淡淡一笑∶ 「所以說, 馴化一匹狼, 最好的時候, 就是在它幼時。不過他要反, 我倒是沒想到,這對他來說,是百害無一利的事情。」
」看起來江家二爺這是鐵了心,要與江家撇清干係了,欽老闆,依我看,這是我們的好機會。不如我們動了那些安插在江家的內應,殺江家老爺子一個措手不及。」
「江家可以一口一口吃,江昱成再反,要的不過是不讓他祖父拿著他母親的事□□事壓迫他而已,江家百年基業,他不會坐視不管的,只要他還會伸出手來,我們的事情就很難辦,眼下最關鍵的是,怎麼能在這場局面中把江昱成淘汰了。」
「這…」對面的人顯然倒吸一口冷氣,他知道趙家這位侄郎官是個心狠手辣的主,聽他的意思,是還想對江家二爺下手?他只得惴惴不安地回到∶ "欽老闆,再怎麼說, 江家老爺子這麼做, 也不會要了江家二爺的命,只是據醫生說,他這體格免疫力過強,反應會更強烈些,雖說不怎麼適合做這個手術,但也只是休養的時間會長一些,往後的不適感會多一些,對性命應該是無虞的啊……」
「真是因為對性命無虞,才不行。只要有他在一天,江家就倒不了,江昱成再怎麼恨他父親,恨他祖父,也不會對整個江家坐視不理,只要他還能恢復,我們就吞不下江家,除非,江昱成徹底對江家死了心。」
「那您的意思是——」
欽書勾了勾唇角,「他江昱成不是很想知道,他母親在哪兒嗎,那就把真相,告訴他。」
那人弓著背,聽完這話,牙齒忍不住顫動,他哆哆嗦嗦地說,「欽老闆,高見……」
「慢著——」
"他為了一個女人,要付出這麼大的代價,找個機會,試試那女人的心思有多深。"
「是。」
浮京閣的東邊正廳,江昱成拿著狼毫筆,在宣紙上潑墨寫意。
林伯進來,看到落筆的幾個道勁的大字,恭敬地說到「二爺,阿燭姑娘已經回了蘭家劇團,一切安好。」
「好。」江昱成放下手裡的筆,「既然這樣,那我們收拾東西吧。」
江昱成轉身打開自己的衣櫃門,找了些輕便的、舒服的衣料服飾。
林伯為難地看了一眼江昱成,欲言又止。
那晚,他陪他去的江家老宅。
江家老爺子勃然大怒,說他江昱成想斬斷江家而活是絕無可能的事。
江昱成說,有一樣東西,他願意換,只要江家祖父肯放母親回來。
江雲湖有微微的發愣,這才偃旗息鼓,「原來你都知道。」
江昱成「您這些年,想做的事情,不就這一樁嗎,您不知道如何對我開口對嗎,您不是怕傷了和我的感情,而是怕我不再為您所用了是嗎但您知道,這事吧,兜不住。」
「祖父,總有一天您要說的,不如現在,我們把這事交代清楚了,自此後,江家的事,與我就再也沒什麼關係了。」
……
江昱成等了許久也沒見林伯過來,回頭說道「愣著幹什麼,過來幫忙啊。」
林伯咬了牙,撲通一聲跪下來。
「林伯,你這是幹什麼」
「二爺,您不能答應啊,您的身子情況您又不是不知道。」
「林伯,檢查結果早就出來了,我是最匹配的。」「二爺! 江老爺子還有別的選擇的, 不是非你不可啊。」
「找別人,他要欠情分,找我,就不一樣了,他不用欠任何人情分,這是我作為交換,要付出的代價。」
「可是……」林伯痛苦萬分,江昱成以為自己用了這樣的交換之後,就可以換回他母親了,可是他,可是他根本就不知道這背後到底是什麼。
「林伯,你怎麼是這樣的表情,你應該為我感到高興,今晚一過,母親能回來,我也不用再遭受桎梏,往後我的人生怎麼活,我自己說了算了,再也不能有人,用那樣的話去傷害阿燭,我終於能獲得自由了,你怎麼不為我感到高興呢。」
江昱成把林伯扶起來,寬慰到∶"我會以全新的面貌去遇見阿燭,像一個正常的男人一樣,察覺她的喜怒哀樂,做她需要時候的依靠,再有,可以偷偷地把戒指藏在花里,藏在蛋糕里,藏在我從前覺得爛俗到極致現在又浪漫到讓我羨慕的那些橋段里……那樣的新篇章,是不是聽起來,就讓人歡欣雀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