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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裡的小姑娘看到進來的男人器宇不凡、穿著矜貴,有眼力見地叫來了店長。
店長看了看站在花中間手足無措的人,忙上去招呼,她看了一眼江昱成的手,發現他無名指上,未佩戴戒指。
「先生,您要買花嗎是送給長輩還是送…」江昱成未多想,脫口而出∶「什麼花適合送姑娘」店長很熱情,「奧,是送女朋友是吧。」他挑了挑眉,表示默認。
「那您知道,她喜歡什麼花嗎」
江昱成是第一次為了這種事情犯了難,買些首飾珍品,他在行,掃一眼就知道成色,只顧買最好的給她就行,但其實也甚少看她帶過。
他又聽王涼說,珠寶和鮮花,總有一樣是女人喜歡的。
他猜想從前買了那麼多的珠寶,阿燭不也不見得有多愛,那這麼算來應該是愛鮮花的,誰知這花有這麼多的品相和顏色,他也沒有挑選的經驗。
店長見江昱成遲遲未有反應,又看他衣著打扮矜貴,料想他應該沒做過這種親自來花店挑花的事情,就在一旁建議到。
「送女朋友的話,您可以選擇玫瑰,玫瑰呢象徵愛情,如果您不知道她喜歡什麼眼色的話,紅玫瑰是不會出錯的。」
江昱成隨店長的眼神看去,偌大的花店中央,擺滿了成千上萬朵玫瑰。他想像了一下阿燭置身於這花海的樣子,覺得這深如血色的紅與她白如霜月的膚色對比實在是太為震撼和強烈,總覺得自己拿了這束玫瑰,能把她心中那魅惑艷麗的妖放了出來,他再想擁有她,再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這麼一想,跟觸電了一樣收回自己的手,轉而看向一旁的藍白色相間的玫瑰。
「藍邊紋白玉底,這是新的一種玫瑰品種,叫天空玫瑰,特別適合淡雅安靜的姑娘。」江昱成看了一眼,「就它了。」他帶上店長包好的花束,再次上了車。
車子繼續行進,他轉頭看了看座椅上的花,覺得依照蘭燭的性格,應該會挺喜歡的。
但等到江昱成停好車,蘭燭人明明還未到,他就看到了他提前派來接應的人的車在掉頭,像是要往回開。
江昱成把人攔了下來。
司機一看江昱成,忙躬身到∶「二爺。」
江昱成單刀直入「幹什麼去,人都沒到,你掉頭走是什麼意思」
司機有些侷促「二爺,阿燭姑娘身邊的小芹姑娘剛剛來過了,說阿燭姑娘提前一班航班就回來了,這會估計都已經回您那兒了。
「是嗎?」江昱成抬腕看了看自己的手機,蘭燭沒給自己電話也沒有消息。他讓助理打了個電話,林伯說蘭燭確實已經回了戲樓胡同。
江昱成掃了一眼旁邊的花,自言自語到∶「真是越來越肆無忌憚了,提前回來了也不說一聲。」
助理一直在觀察江昱成的表情,他知道二爺的脾氣,最不喜歡的,就是別人放他鴿子,這次卻也不惱怒,只是讓他調轉了方向,回了浮京閣。
江昱成手指不由地敲著座椅的擱物台。
助理從前方後視鏡觀察著,側頭對司機說∶「開快點。」
司機一時沒反應過來,張著嘴看著助理。助理回頭看了一眼江昱成,低聲對司機說到∶「二爺敲桌子了,說明著急回去,你快點。」
司機瞭然,油門踩到底,繞過那堵車的路段,就差沒漂移地回來了。
車一停,助理開了門找了個路口垃圾桶蹲著吐,江昱成瀟灑地從車裡走出來,拿了花,朝司機抬抬眼,像是滿意。
司機原地感激,自己的本領得到了賞識。
江昱成闊步進去,原先心情還不錯,但之後往他常住的東邊正廳和客廳還有餐廳找了一圈,也沒找到蘭燭人影,還是林伯出來說,阿燭姑娘一回來就上了自己西邊閣樓。
廚房裡見江昱成回來了,連忙把他叮囑做好的飯菜拿上來,江昱成看了這滿桌子都是她愛吃的,甜膩膩的南方菜,卻不見她人影,他皺了皺眉頭,把花往桌子邊上一扔∶「她這是要成仙,飯也沒吃"
林伯回到「阿燭小姐說她沒什麼胃口。」
「沒胃口」江昱成皺了皺眉頭,「把她給我叫下來。」
半月未見,到家也不提前說一聲,連頓飯都懶得陪他下來吃,蘭燭怕是要反了天了。他撇過桌子上的那束花。
林伯派的人正要往西邊閣樓走去,江昱成看著那幾個著急忙乎的背影,想到了什麼似的又把人叫回來,「算了,我自己去。」
他起身,走到外面,而後又停住腳步,回來把花帶上。
江昱成幾步來到西邊閣樓,抬頭見那樓上燈光湮滅,不由地緩和了腳下的步子。
他推開門,門裡面燈影綽約,她未關窗門,五月和煦的風從窗台上的帳幔撫過,最後染上月光,延展到她的發梢上。
她雙目闔實,眉頭微微皺著。
江昱成上前一步,輕聲把手裡的天空玫瑰放下,坐在她床邊伸手貼上她的額頭,突然地想要把她的額頭扶平。
她白皙的手臂還落在外面,江昱成拾起她的手臂放入被褥中,他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
大約是舟車勞頓累了,半月不見她身型都清減了些。他最終還是沒有忍心吵醒她,帶上了門,走了。
自那天回來後,蘭燭把後面的演出都推了。
江昱成問她為什麼,她坐在芭蕉葉下的竹編藤椅上,長長的毯子半落在地上,柔順的頭髮堆再胸前,微微上揚著眼,倦怠的樣子像一隻貓,她說∶ "這些日子奔波在外,我累了,二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