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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蘇姐姐這麼聰明,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保小猴子他們的是江二爺而不是自己呢?
她那天充滿希冀地想從蘭燭這兒獲得肯定,說她是不是也不是一點用處都沒有,本質上是想獲得自己的一種救贖對嗎
所以江昱成不是不懂人情冷暖,而是太懂了,所以他才沒有戳穿,才讓紫蘇姐姐滿意地做了這一場夢。
他永遠站在暗處,靜默、思考、不語,必要時出手,卻不留痕跡。……
林渡撐傘過來,「阿燭,我們走吧。」
小猴子站在他旁邊,乖巧地出聲說到∶「再、再見」
蘭燭看到她脖子上帶著的虞美人,蹲下身子來,站在她面前,想要拿起來看看,誰知小猴子退了一步,用手護住脖子上的東西,著急地說∶「姨、姨、」
蘭燭知道,她說的是烏紫蘇。
她站了起來,忽然就想去烏紫蘇墓前看看。
踏著薄雪,她逛遍了槐京的花圃,最後買到了一小束,剛剛培育出來的,生機勃勃的虞美人。
她沒讓林渡陪著,而是自己帶著些淡淡的桂花酒,上了西山的墓地。
陵園偏僻,烏紫蘇走的倉促,未剩好位置,只有那行走不便,地勢多有遮掩的一塊空地,還未有主人。
她簡單地把烏紫蘇的墓前收拾了一下,把那束虞美人放在墓前,卻見石碑下,有一束枯萎的虞美人躺在那兒,她有些疑惑,除了她和白兗以外,無人知道她的墓地在那兒啊,又是誰送的花呢?
她對著石碑上灰白色笑顏依舊的人嗔怪到, "瞧, 紫蘇姐姐,你活著的時候,一雙桃花眼就顛倒眾生,現在走了,還有愛慕者給你送花,你倒是不孤單啊。」
蘭燭把桂花酒拿出來, "知道你愛喝洋酒, 可惜我不愛, 就帶了桂花酒, 你別怪我, 你知道我的脾氣,任性妄為,執著自我,但沒辦法,你從前寵我,隨著我脾氣來,每次都喝我帶的桂花酒,現在還是這樣,免得以後你見了我,說我變了。」
蘭燭兀自仰頭,酒盞中成色清澈的小酒一飲而盡,「也怪我,許久沒來看你了,紫蘇姐姐,你離開的快一年的光景里,發生了好多事情啊,哦,忘了跟你說了,我離開浮京閣了,你意不意外?」
「你跟我說,不要成為第二個烏紫蘇,我牢牢記在心裡了,你瞧我現在,自由又瀟灑,紫蘇姐姐,你有愛的人那就是有弱點,這弱點,真致命啊,你瞧,阿燭我沒有愛的人,阿燭冷血心腸……"蘭燭說著說著感覺到臉上滾燙,手背一擦,竟然掉下淚來,「我比你有出息多了對嗎?」
"世界上能這樣坐下來聊聊天的朋友,好少啊,從前江昱成算一個,不過他只會安靜地聽我說,一句話不插的樣子,跟你現在一模一樣。哦,對了,我要跟別的男人交往了,我知道,你要皺眉頭了,從前我說我要偷偷在江昱成腳背上畫烏龜的時候,你也說不妥,在你看來,阿燭總是要做些離經叛道的事情,所以我做什麼事之前,你總是勸我,不要衝動,不過這次你放心,他叫林渡,挺好的,紫蘇姐姐,早知道從前,不要一門心思地想著怎麼在槐京出人頭地了,還是早早問你,愛一個人的具體感知,到底是什麼樣的,想起來痛徹心扉的那種,肯定不是愛,對吧?」
「你瞧我,自顧自地跟你說了這麼許多,告訴你個好消息吧,小猴子過的挺好的,她越來越好了,至於你的親生女兒……流年歲月顛簸,還是得再費些心思,你若是等不及了就託夢給我,帶點她的消息給我,我好替你去找她,只不過找到之後,我要如何跟她說呢,說她母親安靜地躺在這裡了,再也見不到她了那真是好消息後面最大的壞消息了,要不,我們不找了」
「我逗你玩的,還是得找是不是,我會努力的,紫蘇姐姐。」
蘭燭絮絮叨叨,本來還想說關於欽書的事情,可是一想到,人家飛黃騰達,娶了富家小姐,就差掌握趙家主權了,這日子過的比從前還要好,說他幹什麼呢,徒增不開心罷了。
要是紫蘇姐姐真有辦法,她早就拖他去地獄了吧。
「說了這麼多,天色也不早了,我該走了。」
蘭燭起身,收拾了墓前的東西,眼睛餘光瞥到在烏紫蘇的墓碑旁邊的那個更為不起眼的墓碑。
墳冢上分不清季節放肆生長的草被薄雪壓彎了腰,一旁枯倒的細枝樹木半截身子掛在那墓碑上,陳年的蛛絲繞成一圈一圈細密的網,藏在最不起眼的西山一角。
想來,這墓,應該許久許久,沒有人來掃了。
蘭燭隨手把那枯木樹枝扶起來,當做工具繞開那蛛絲網,又順手把那墳冢邊上的雜草整理了一番。
整理完,她又想到,擅自動別人家的陵園太過於打擾,想看了一眼墓碑的主人名號,給他老人家道個歉,只是向上看去的時候,卻發現那墓碑上空如也,什麼都沒有刻。
無名無氏,無親無故。
第64章
蘭燭從西山回來後不久,蘭庭雅醫院那邊就打電話過來,說她最近不知道怎麼了,嚷嚷著要出院。
蘭燭這三年來,看她的次數寥寥無幾,私立醫院那兒,只要錢給夠了,沒什麼必要的事情,也不給她來電話。
這倒是頭一遭。
蘭燭隨即趕往了醫院,見到蘭庭雅後,她倒是神色正常,清醒自知地忙拉著蘭燭就往外走,「阿燭,我要回杭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