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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荒馬亂,她也是第一次把拳擊用到生活中,每一拳打到他們身上都是百來斤的重量,她又快又敏捷。
雖然身上還是被人用木棍偷襲了幾下,但是最後她贏了。
一灘渣滓在教室里呻.吟,哭喊。
鍾青把衣服拍了拍穿上,背好自己的書包,然後才去把一直呆滯的岳尋竹拉起來。
她的臉很紅,額頭上細密的汗珠,氣息還沒有均勻下來。
岳尋竹被那些人打了胃,很久都直不起身體。
她俯身把他抱起來了。
他當時比她要矮半個頭,這個姿勢有些羞恥,但是當時也顧不得這麼許多。
她身上有汗的味道,熱氣透過衣服傳到他的體表。
好甜,他悄悄舔了沾了她汗液的手指,沉迷地閉上眼。
視網膜上還有她剛才跪在那個胖子旁邊朝著他的臉連環出拳的樣子,帶著血漬的手幾乎成為殘影,好美。
她把他送回家,然後借了衛生間清理一下自己。
那張擦過她汗的毛巾,陪伴他度過了很多個寂寞的長夜。
她的背上除了淤青之外還有木棍的長痕,她對著鏡子看了又看,知道自己瞞不過去了,嘆了一口氣之後就從他家離開了。
第二天她來上學了,臉色慘白得讓他心驚。
她沒有說什麼,一直懨懨地趴在桌子上打瞌睡。
只是他偶然摸到她的臉,很燙。
她在發燒。
上操的時候走路姿勢很奇怪,坐下的時候也很侷促。
她趴下去的時候校服褲的鬆緊帶也滑下去一些,他看到裡面密密麻麻帶著血漬的鞭痕。
那些傷痕明明昨天都沒有的。
她又不肯說。
她打開了他的心門,又不走進去。
好像這件事無關緊要一樣。
那麼為什麼頂著這麼嚴重的傷還要去學校,難道不是因為害怕他被報復嗎?
第三天他帶著一瓶從藥店買的,最貴的一瓶藥給她。
鍾青只是抬眼看了下就埋頭睡覺,「你不用這樣,我不需要的。」
她露出來的側臉瘦削又蒼白,嘴唇都起了干皮。
岳尋竹舔舔嘴唇,產生了一種想幫她濕潤一下的念頭。
☆、插pter 3
第二天下午下課的時候鍾青終於肯抬眼看他。
"一起回去嗎?"她問。
岳尋竹當時的表情就像是二十年終於聽見聖音的信徒一樣,他有些慌亂地轉頭去看她,然後點頭。鍾青見狀點點頭,然後繼續收拾自己的書。
其實那些書拿回家基本沒有看過,但是她就是固執地每一天都帶回去。
岳尋竹破例也帶了一些書回去,因為今天一直在關注鍾青,上課的時候老師說了什麼他一句都沒有聽見。他要出人頭地,就必須好好學習,所以要帶回去自己看一遍。
雖然他也知道,可能拿回去也沒用,他總會走神想到昨天。
如果自己像她一樣強就好了,能跟她並肩作戰就好了,能讓她像他一樣怦然心動就好了。
但是現實就是沒有如果,他就是一隻弱雞,一隻需要女孩子拯救的弱雞。
岳尋竹走在她身邊,扭捏了半天才紅著臉問她:"我幫你拿包好嗎?"
鍾青扭頭看了一眼比自己矮半個頭更像是小姑娘的岳尋竹,輕輕搖頭像是怕嚇到他。但是隨即她就小幅度扯動了嘴角,他這個樣子像是被欺負的小姑娘一樣,眼睛水汪汪的,兩頰因為不好意思還紅了。
背上的疼痛絲絲翻騰,已經沒有了昨天那種火'辣辣的感覺,看到他這樣子,好像也不是那麼疼了。值得的,如果昨天沒有阻止他,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好歹同桌那麼久,為了他被打一頓也沒什麼。
鍾青叫他一路走也只是怕那些人記仇,報復,如果真的有報復,那一定比之前嚴重多了,既然都已經走出那一步了,那就一直走下去吧。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岳尋竹心裡想的是,如果那些人又來的話,那他一定要站在前面,鍾青這樣子不像是能把他們再揍一頓的樣子。
兩人剛走出校門,後面一聲含笑的男人的聲音喊了她的名字。
"青青!"
岳尋竹心裡一揪,轉過頭,正好看到學校牆壁上坐著的高壯男人一手撐著牆面,靈活地躍下在地上站穩。
他把身體站直,一步一步走過來。
岳尋竹几乎要仰起頭看他,這個男人太高了,大概一米九,跟他一比岳尋竹明顯是根可憐的豆芽菜。
鍾青表情緩和了一些,"小越哥。"
那個男人笑眯眯地搓搓她的頭髮,把她的頭髮搓成一團亂糟糟的鳥窩。
他甚至都沒有問她,直接把她背上的書包剝下來在手上掛著。
他的手臂精幹,小麥色的肌膚下隱藏著隨時準備出拳的有力肌肉,隨著他的動作一鼓一鼓的,上面的經絡會在肌肉凸起的時候浮現。穿著一件簡單的灰色T恤,胸肌和腹肌隱隱可見。下面是一條黑色的休閒褲,腿很長。
"這就是你同學?"他依舊帶著笑,朝岳尋竹揚揚下巴,岳尋竹這才發現,對方也只是個少年,雖然明顯比他們年長,但是五官端正的臉比起成人還是顯得職稚嫩。
"嗯。"鍾青明顯習慣了他的對待,走在他身側也不多話。但是兩人明顯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