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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申楠警告的開口:「余曄!」
這是曲申楠真正意義上的喚她名字,被撩了這麼久才吐出來,也是真不容易。
余曄說:「放心,不讓你抱也不讓你背,你受累,我也心疼的。」
余曄忽然探手抓住他的胳膊,笑著說:「你扶我吧!」
手下的肢體隔著衣物也能感出其中隱隱的力道,余曄下意識的捏了捏,說:「好像有肌肉。」
曲申楠杵在那,倒也沒抽離,只狠狠的皺了下眉。
余曄盯著他看了會,鬆開手,揣進兜里,淡聲說:「開玩笑的,別介意。」
☆、6
他們最後到的是一間立在山腰的小學,規模極小,幾間平房,房前一個小操場,中間孤零零立著旗杆,紅旗在頂端飛揚。
這裡只有兩個上了年紀的教師,還是父子,處處彰顯著破敗和貧困。
學生還在上課,他們的行李都被放在操場中央,余曄找出自己的箱子,從裡面拿了雙乾淨襪子,又把喝剩的半瓶礦泉水拿出來。
其他人都癱在原地休息,余曄左右看了看,走到大門口那邊的大石塊上坐下。
脫了鞋襪,腳底的水泡已經被磨破了。
余曄低罵了聲,擰開礦泉水瓶蓋子,往傷處沖洗,冰涼的礦泉水觸到傷口立馬疼的她齜牙咧嘴。
她喃喃低語:「嘖,這下真要廢了。」
「廢不了。」曲申楠突然自後走出來,從她手中接過水瓶,又撈住她的腳踝,整個往上沖。
「我去!」余曄疼的五官扭曲下意識一巴掌拍在了他背上。
曲申楠斜了她一眼,手上動作不停,等沖洗完又拿了紙巾給她擦乾,隨後一板一眼的給她消毒上藥。
職業問題,給人上藥的時候曲申楠表現的十分認真專注,余曄知道,他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份工作。
最初的刺痛過後,余曄又有了閒心去觀察眼前的男人,他的手很暖,很乾燥。但由於長途跋涉過,余曄的腳踝並不涼,由此兩相接觸也不會有什麼溫差,相反很熱,那一塊小小的碰觸中熱的幾乎要出汗。
余曄戳了戳曲申楠的腰窩,「曲申楠!」
「嗯?」
「要不要來一根?」
「什麼?」曲申楠轉頭去看。
余曄手中不知何時撈了包煙正向他做邀請,自己抽了一支出來叼在嘴上,動作嫻熟的點上火。
曲申楠長長的吐出口氣,轉回頭去,表現的十分隱忍。
余曄深吸了口煙,將煙霧吐向他的後腦勺,臉上帶著壞笑:「曲醫生,真不抽?這煙還可以的,焦油量很低,抽一根不影響什麼的」
曲申楠站起身,甩手走人。
余曄衝著他背影喊:「曲醫生,不抽就算了,但後面幾天記得親自給我換藥啊。」
曲申楠真覺得自己腦子壞了,巴巴的上前給這麼個只知道調戲自己的人上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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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需要走訪的村子有五個,村子跟村子間相隔很遠,住戶跟住戶間也有一定距離,他們需要分散行動。
當天下午先給全校師生做了體檢,傍晚時帳篷以及前期準備的捐贈物資到達,清點完後開始組織明天出訪的人員。
劉莎跟一個醫生走訪其中一個小村,余曄同上,趙文學和張靖武以及另外幾個醫生去規模最大人員最密集的村莊,剩下的人則留在這裡分發物品。
趙文學說:「沒其他意見就散了,早點休息。」
余曄舉起手,「我有問題。」
趙文學看向她,「什麼問題?」
「我跟曲醫生一組。」
全部人聞言齊刷刷看向她,包括曲申楠也抬起了頭。
趙文學在兩人間看了一個來回後遲疑著說:「可以是可以啊,不過你們……」
余曄手指輕點著桌面,輕描淡寫的說:「跟曲醫生比較熟,正好有點私事想向他請教。」
曲申楠緩慢的眨了眨眼。
趙文學說:「什麼私事?」
余曄:「趙部,這個你就不好打聽了吧?」
趙文學爽快的笑了幾聲,說:「行,那就這麼著吧,散了。」
山上的晚間跟城市完全不一樣,這裡空氣沁涼,星空繁盛,沒有那些市儈的氣息,寂靜的只剩下蟲鳴以及風過枝葉帶出的聲響。
邊上放著兩個水泥缸,缸里都是天降水,下方按了水龍頭,學校的吃用水都來自這裡。
余曄梳洗完後便站在旁邊望著遠處隱約的山脈,身後是細碎挑剔的聲音。
趙文學走過來在一旁抽菸,邊感嘆說:「看看這裡,再想想昨天來之前,這個社會真是有錢的越有錢,沒錢的越沒錢。」
「形勢如此,何況地域不同也無法比較。」
趙文學彈了下菸灰,說:「投胎是個技術活啊,命運這玩意從出生就被決定了百分之九十九。」
余曄:「你要知道,一堆窮人里也就沒有窮人了。任何東西都是被比較出來的。長年生活在這裡的人也並不會覺得自己過的有多不幸,當然前提是他們終生不踏出大山。」
「這算好事還是壞事。」
余曄想了想,說:「能力有限的話,不出去也沒什麼不好。」
山外的世界,在繁華的表象下,骯髒的又豈止一隅。
不遠處的帳篷內,有人這時說:「我突然發現那個女記者認真的時候居然挺有魅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