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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楓皺眉,「又抽菸!」
來人穿著襯衣西褲,敞著領口,袖口往上翻了幾翻,不是板正的模樣,已經是三十多歲的年紀,性格沉穩,此時又很是放蕩的姿態。
他擋在一側,正好是風口,襯衣被吹的鼓起,風裡也帶出點身上清淡的香水味。
余曄此時一見這風騷的男人,就想到那個腦殘的女人,怎麼看怎麼的不順眼,因此頭一撇沒搭理他。
林楓歪頭看了看她,笑說:「居然能氣成這樣,何必跟小女生一般見識。」
余曄呵了一聲,「你倒是大方,這麼大方就放你辦公室去。」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不合適。」
「知道不合適你招什麼爛桃花!」
林楓笑道:「這你可冤枉我了,魅力散發到哪不是我能控制的,何況張總的薄面還是得給一點。」
余曄將始終沒點燃的煙一扔,轉身走人。
林楓好笑的在她身後跟著,邊高聲道:「行了,別生氣,我放你三天假,順便將她調去別的部門。」
余曄只朝後擺了擺手。
三天假期,哪怕林楓不給,其中一天她也是要請的。
上午的日頭很好,余曄起床後隨意吃了點剩菜剩飯,跟錢萍告知了聲就要出門。
錢萍走出來說:「早點回來,今天我們去你林叔家吃飯。」
余家和林家是世交,父輩關係非常親厚。
余曄站在玄關換鞋,邊說:「知道了。」
開車出去,跑了一個多小時才到目的地,城市的最西邊,依山傍水的環境,周邊住戶稀稀疏疏。
余曄在園口下車走進去。
這一片都是公墓,有的還在修建,說不好是天氣不錯的問題,還是說現在建設優良的問題,身處這個區域也不會覺得有什麼陰森的感覺。
余曄往上走,旁邊是潺潺流水,滿眼灰白間摻雜著點點深綠。
她在山腳靠上些的位置停下,停在一個並不起眼的墓碑前。
兩手空空什麼都沒帶,余曄站了好一會,有些疲憊的盤腿坐在了地上,從口袋掏出煙點了一支叼在自己嘴上。
寂靜里,只餘風吹過時樹葉殘留的嗚鳴。
幾分鐘後余曄將嘴裡燃了一半的菸蒂拿下來放到地上,又抬頭看墓碑上溫和笑著的男人。
男人叫陳政宏,余曄第一次見到他就覺得這個男人像文火,讓人自心底里覺得柔軟。
余曄盯著他看了會,輕聲說:「走了。」
男人依舊無聲笑著,他還很年輕,也會一直這麼年輕。
園口有間小房子,守墓人住的地方,來時沒人,現在有了。
余曄進去打了聲招呼。
守墓的是個老頭,見到余曄過來很高興,佝僂的背脊似乎都樂的挺起來了些,臉上笑容滿滿,間接導致的臉上紋路被擠壓的又下陷很多。
老人招呼著余曄坐下,牙齒掉了幾顆,說話都開始漏風。
「沒吃飯呢吧,來來來,陪老頭吃點,難得見這麼個熟人過來。」
「行啊!」余曄笑著,還從車裡搬下來一些水果和營養品。
老頭啞著嗓子說:「買這些做什麼,都沒牙啃了。」
「不用啃,都是沖劑。水果我也買的香蕉,軟的,好咬。」
老頭哎哎了幾聲,也不多說什麼,將東西收了往旁邊一放,就開始跟余曄嘮嗑。
四年前余曄突然出現在這個墓園,在這裡整整呆了兩個月,後來一周一次,一個月一次,幾個月一次,現在一年來一次。在這裡的日子跟守墓老人朝夕相對,余曄想不跟他熟悉都難。
老人有個兒子,二十多歲的時候出意外去世,傷心欲絕之下便留在這看守這片墓園。幾年前老伴也走了,同樣被葬在這,他現在便看守著整個家。
老人小口小口的抿著醇香的黃酒,邊絮絮叨叨跟余曄說著那些泛舊破爛的過往,余曄已經聽了不下十次,然而這次照樣安安靜靜的當個合格聽眾。
一頓飯吃完,又跟著去墓園除草,滿山走動消耗了整個下午。
臨近傍晚,余曄拍了拍衣服上沾到的泥土,上車返程。
中途去了趟4S店,再出來時碰到了在路邊上晃蕩的曲申楠。
西邊落日將盡,華燈初上,溫和的光景里,男人的背影細細長長一條,秀氣又斯文,自後這麼看著倒也覺不出冷淡來。
余曄撓了撓下巴,輕聲自語:「我就說有些事說不好的吧。」
余曄踩下油門,到他身邊時緩慢停下,降下車窗,對著轉頭望過來的曲申楠笑著擺手:「嗨,曲醫生!」
作者有話要說:說要虐的朋友們,等到真開始虐了千萬別嗷嗷著要甜噢!
☆、3
還算郊區,下班高峰的時間點這個路段也不會顯得擁堵。
余曄一手搭著方向盤,一手撐在車窗上托住腦袋,笑眯眯的說:「曲醫生,你看緣分來了真是擋都擋不住,這麼個偏僻地方都還能讓我們撞上,叫我說什麼好。」
曲申楠平淡的問:「余小姐怎麼會在這?」
「經過,你呢?」
「一樣,車子半路正好壞了。」
「真巧!」余曄拍拍自己的車,「免費座駕,走吧,一起吃飯,上次可說好了的。」
距離上次見面已經過去了快一個月,余曄到這時候還能這麼心心念念著吃飯也是讓曲申楠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