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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下一下的撫摸著任青耳畔的頭髮,突然說:「你頭髮變長了!」
「嗯,早就長長了!」文瑞捏起一小撮刷她的耳垂,任青一躲,皺眉道:「哎,別弄,癢!」
文瑞停了手,「其實短髮挺好看的!」
任青看他一眼,不明白怎麼突然關注起這個來了,無所謂道:「那我下次再剪短!」
「不用,我隨便說說的,長發也挺好!」
兩部電影放完後已經是深夜,文瑞關掉電視打開電燈,黃色的光暈散布進各個角落,冬季的夜晚也由此顯得溫暖不少!
任青站起來巴巴的看著他,遲鈍的才開始顯得有些侷促,深更半夜孤男寡女一點感覺都沒有似乎反而顯得不正常!
文瑞撫摸了一下她的臉,笑道:「別緊張,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看了眼時間後拿起兩人的外套,「走吧,我送你回去!」
第二天早上沈一宇父親被送進市醫院,當時他的情況已經很不好,陷入了深度昏迷,做了一遍全身檢查後發現有肝臟內出血且非常嚴重,連忙推進手術室,只是幾小時的手術結果也不理想,就醫不及時是原因之一,傍晚的時候他父親清醒了一次,隨後便再沒醒來!
這些事任青是第一時間從胡淑珍那裡得知的,她沒想過情況會這麼嚴重所以根本就沒去醫院,而文瑞也同時知道了這件事!
看著任青沉默而表情凝重的臉,他想了想,最後在她額頭輕輕吻了下,低聲道:「給你三天假期,把想做的事做完,然後回來我身邊!」
任青目光淡淡的和他對視著,良久才點了點頭!
見到沈一宇的時候他的反應比原以為的要平靜很多,除了雙眼紅腫外沒有其他過多的表情!
任青走進去,他正在默默收拾東西,看見她只淡淡的說了句,「你來了!」然後又轉回去繼續剛才的動作!
室內的安靜使得氣氛格外壓抑,他將遺物一件件收拾好放進包里,摩擦產生的響動輕輕敲擊著任青的耳膜!
她發現自己居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任何事情擺到人命面前都顯得微不足道,而她當時會妥協也正是這個原因,現在看來,又還有什麼意義?
三天其實過得很快,任青幫著沈一宇料理他父親的後事,眨眼間時間便過去了!
沈一宇的消沉也只維持了這三天,最後一晚,他睜著布滿血絲的雙眼看著任青,聲音沙啞的開口,「我什麼都沒了,只剩你了!」
他上前幾步,疲憊的將頭埋進她的肩窩處,「讓我靠一會,很累!」
任青就這麼站著一句話都沒有說,而且她也沒什麼可說的了!
分開的時候她最後看了沈一宇一眼,扯了扯嘴角,道:「什麼都會好的!」
他無聲的點了點頭!
沈一宇又開始積極的投入工作,一天二十四小時他幾乎是當四十八小時在用,因此和任青的聯繫也很少,或者說是沒有,因為任青很少會接他電話!
沈一宇是個敏感的男人,終於有一次在難得電話打通的時候,他直截了當的問:「任青,我是不是哪裡做的不夠好?」
任青看眼對面正優雅進食的文瑞,轉過頭望向別處,「不,很好!」
「那為什麼……你好像不太願意接我電話?」他遲疑著問!
「我想分手!」握著刀叉的手一松一緊的捏著,語氣平靜道:「我覺得可能別人更適合我!」
對方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任青等了會,確定他沒有再開口說話的意思後,果斷掛了電話!
文瑞喝了口杯中的紅酒,發現她還在怔怔出神後,開口道:「別發呆,快吃飯,當心消化不良!」
任青把手機放進口袋默默吃起來,胸口堵的幾乎快透不過氣!
文瑞淡淡的看她一眼,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飯後兩人牽著手散步,深冬的天江邊的風吹來尤其寒冷,任青吸了吸鼻子,快速的看了怡然自得的文瑞一眼,覺得這人簡直是毛病!
文瑞笑著把人往自己身邊再帶了帶,「別暗中腹誹,我都聽得到!」
任青縮縮脖子,對文瑞的小動作已經免疫,因為抵抗也沒用,那又何必呢?「你不冷嗎?」
「不冷,你很冷嗎?」
任青老實的點頭,「真的很冷!」
文瑞想了想,隨後解開大衣把任青整個人包裹了進來,然後蹣跚著往前走,「這樣還冷嗎?」
任青邁不開步,走的磕磕絆絆,還不忘尷尬的看眼旁邊跟著他們的那輛私家車,上面正坐著趙剛!
她掙了掙被禁錮著的胳膊,「哎,我說你一個公眾人物怎麼都不知道低調,來來往往這麼多人被看見怎麼辦?」
文瑞笑出了聲,親了口她的耳朵,道:「這個時間誰還會來江邊,再說就算看見也無所謂,愛一個人不就應該讓全世界都知道嗎?」
江對岸的燈火明明滅滅著,任青有種天方夜譚的感覺,兩人的關係在任青的要求下除趙剛還沒有另外的人知道,她總覺得文瑞對自己不過是個心血來潮,分道揚鑣是遲早的事,但此刻聽他說出這樣的話雖然有些不真實,心裡依舊有些觸動,因為她從沒聽他說過『愛』這個字眼,從未有過!
文瑞貼著她的臉,問:「在想什麼?」
任青不自然的撇過臉,結果和他的距離不但沒分開,反而擦著他的嘴巴意外的親了一下,文瑞一愣,隨後敏捷的又啄了口,開懷道:「自動送上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