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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廢話!」他大吼一聲。
向堯穗耳朵頓時嗡嗡響,掏了掏,蹙眉嘟囔:「這麼大聲幹嘛?」
「我……我告訴你們!」他的手抖的越發厲害,吞了吞口水,說:「把值錢的東……東西都放下,不然……不然我就……就砍了啊!」說完揮了揮手中毫無說服力的小刀。
向堯穗眼角有些抽,你說這人是真蠢還是假傻,打劫要低調不說居然吼那麼大聲,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不過這也就算了,現在居然拿著一把最多只能削鉛筆來砍人,這剛出爐的吃菜小鳥未免無知的有些太離譜,頂多只能算剛下的鳥蛋吧!
正當她還在胡思亂想的時候,對方已經開始變得不耐煩,搖搖晃晃的要準備衝過來,口中還提醒著喊:「我來啦!」
靠,他以為是在打仗呢?還提前報備。
向堯穗回神,悠閒的擼擼衣袖準備出手,誰知準備工作還沒做完,一道黑影比她更快掠了過去。
一陣風從身邊呼嘯而過。
伴隨著響起的是大個子哀嚎的悽厲聲響。
可憐的小刀從他手中飛彈而出,摔在牆上,然後毫無懸念的摔落地面,發出細小的碰撞聲。
向堯穗愣住了,呆呆的看著面前黑色碩長得身影,凌厲如冰錐的氣息從他挺直的背脊上肆無忌憚的散發,手中的袋子及醬油還穩固的停在他手上,連晃動的痕跡都沒有。
一直都知道他不會如所說的那般落魄可憐,原猜想肯定是哪家的叛逆小孩在玩離家出走,可現在呢?這樣利落快速的動作,精準犀利的眼光,這樣的水平沒有經過特意訓練似乎不太可能達到。
曾真曾說是被她救下來的,真是玩笑,這樣的身手需要她救?就算是自己要勝他都十分吃力。
他是誰?向堯穗第一次在心中問自己。
狼狽的大個子嚎了半天,最後連滾帶爬的消失在他們面前,弄堂又安靜下來,除了微乎其微的風聲沒有一絲響動。
如果不是地上還躺著那把可憐兮兮的小刀,向堯穗幾乎要以為剛才那段插曲是個的夢境,連帶著胸口的疑問都是一種幻想的情緒。
陸冊轉頭看向她,弄堂口斜射進來的紅光正好划過他的眼睛,沉沉的眼底突然變得如水晶般清澈光明。
他抬了抬手,挑眉:「走了嗎?」
「走呀!怎麼不走?家裡那位等的估計頭上都要長角了。」她咧嘴一笑,慢悠悠的向前而去,經過他身邊時,似笑非笑的感嘆:「身手不錯啊!」
他默了默,嘴角微微僵硬的敷衍了句:「還好!」
向堯穗笑睨著他點點頭,轉身越過他離去。
陸冊像剛才那樣在她身後跟上。
遠遠的,似乎什麼都沒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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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
剛開門,便看見曾真有些不自然的表情,向堯穗邊換鞋邊問:「你幹嘛?」
她神色尷尬的咧咧嘴,伸手指了指。
向堯穗順著她的方向一看,驚呼:「陳媽?!」糟糕,她居然忘了還有這號人物。
陳媽是一名普通的鐘點工,每隔半月便會過來為向堯穗打掃一次房子,雖然她不喜歡有陌生人隨意進出自己的房子,但是現實所逼不接受也只能承受。
陳媽拘謹的站起來,憨憨的臉上有些緊張,「小姐!」
「哎,您別站起來,坐!」她對著陳媽安撫的一笑,撓撓頭,對於長輩過分的恭敬到現在還有些彆扭,坐到她身邊,說:「呃……這兩位是我朋友。」
陳媽僵硬的點點頭,雙手握拳覆在膝蓋上,顯然還有些不適應。
陸冊看了她們一眼,面無表情的拎著食材走進廚房。
向堯穗起身給她帶了杯水,說:「我都忘了告訴您這段時間不用過來了,我……」
陳媽突然慌張的站起身,打斷她,神色不安:「小姐是我做錯什麼了嗎?我哪裡做得不對您告訴我,我可以改的。」
惶惶然的臉孔皺成了一團。
向堯穗連忙解釋,「不是不是,您做得很好,是因為我有朋友在不方便。」她拉著她坐下,「這段時間他們都要住這裡,所以您不過來也沒事,在家休息休息,正好也沒放過您長假。」
陳媽這才稍稍緩了臉色,為難道:「對不起,小姐,梁少說過必須要親自保證您的起居。」
向堯穗一愣,頓時沉默下來。
長時間的安靜讓陳媽又開始惶惶不安,她來自與世隔絕的大山,後來為了找失散多年的兒子才走出來,剛來這裡的那會什麼都不懂被人騙到身無分文,幾乎要流浪乞討,是梁少好心收留了她,給了她現在的生活。梁少對小姐保護是有目共睹的滴水不漏,如果現在小姐不滿意她要如何向梁少交代呢!
正當陳媽不知所措的時候,向堯穗開口了,她笑了笑,「那這樣好嗎?我每半個月打電話告訴您我得近況,既不影響您給他做匯報也不需要您親自過來,我也不會告訴他實情。」
陳媽雙手用力的糾結在一塊,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緊張的說不出話來。「可是……可是……」
向堯穗看著眼前這位從外表看幾乎可以成為自己奶奶的婦人,儘管她的年齡也不過才足以做自己的母親,此刻那淳樸臉上不安無措到幾乎流淚的緊張表情,心中頓時生出一陣無奈。
「算了,不勉強您,不過下次來得時候給我打個電話好嗎?」以前一個人是無所謂,現在畢竟多了個人總有些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