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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氣無力的抱出被子鋪在地板上,倒頭躺了上去。
閉著眼對曾真下命令:「允許你睡我寶貴的沙發,看在奶奶的份上收留你幾夜,趕快睡覺!」
如果現在讓曾真回去,估計老人家會氣的高血壓狂升直接送醫院,熟話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她忍。
曾真一臉踩到狗屎的表情,看了看面無表情的陸冊,又瞧了瞧死人樣的向堯穗,糾結了幾秒乖乖躺了下去。
客廳一時只剩下電視裡動畫片特有的效果音。
三人兩躺一坐,氣氛著實有些詭異。
不知過了多久,開始響起片尾曲,陸冊關掉電視,看著兩個女人眨巴眨巴眼睛,良心發現的開口:「你們睡臥室,我睡客廳。」
曾真連忙睜眼,興奮的直點頭,起身就要往裡跑。
「咳咳!」警告的咳嗽聲。
曾真鬱結了,捂著胸口憋屈的又坐回來。
向堯穗對著陸冊說:「沒事,你進去早點睡!明天還要打工。」
最後還是照她的安排睡覺,向堯穗其實是一個相當固執的人,雖然有時候腦子會短路,不過認定的東西就會執拗的堅持下來。
深夜,客廳里只有淺薄的月光稍帶來些明亮。
兩人都翻來覆去的有些睡不著。
「阿堯,你睡了嗎?」
「沒。」從被子裡發出的聲音嗡嗡的。
曾真身子一側,眼睛亮亮的看向她,「你和帥哥相處的很好?」
「還行!」
「你是不是喜歡他了?不然為什麼對他那麼好?讓他睡床你睡地板。」當然還忍心讓她這個摯友睡沙發。
向堯穗拿起一個抱枕就砸了過去,「胡說什麼呢!我讓他睡床是要收租金的。」
而事實是因為白天上班很多粗重的活陸冊都在偷偷幫忙分擔,現在幾乎都是他在做,下班回到家還要老媽子似的做飯打掃衛生,照顧她的起居,說實話向堯穗心裡其實很過意不去。
曾真嘆息一聲,將抱枕又重新丟還給她,「鑽錢眼裡了你。」想了想,又似感嘆的說:「不過也是,估計你這輩子也就吊死在那個男人身上了。」
向堯穗咕噥了一聲,沒開口,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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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聲鼎沸的鬧市。
各類吆喝聲不絕於耳。
潮濕骯髒的地面還沾染著腐爛的菜葉和動物的內臟。
此時正是購物旺潮,人流更是密集的接踵摩肩。
陸冊跟在向堯穗身後不停的皺眉,本是沉默的他現在也被眼前這人給逼的話多了起來,這不忍受不了的開口:「喂,我們為什麼要來這買東西?」
向堯穗奇怪,「不來這去哪?」
「超級市場!」那裡的環境不知道要乾淨多少倍。
「拜託!」她像老娘教育兒子似的開口:「街市的東西都是農民伯伯自己親手栽種的,新鮮度不知道要高多少,超級市場的東西誰知道囤積多久了!」
哪有那麼誇張?陸冊臉有些黑。
向堯穗也知道他愛乾淨的個性,看了眼他手上的幾個塑膠袋,揉揉額頭,妥協:「快了快了,你再忍忍!」
於是在陸冊憤憤的目光下,以及周圍少女越積越多的情況下,向堯穗匆匆買了半隻雞就拉著他往外走。
陸冊拎著比平時不知道多了幾倍的食材,問:「最近錢變多了?今天怎麼這麼奢侈?」有魚有肉,雖然還是家常菜但比起前段時間真的是好了太多。
向堯穗表情僵硬,咬牙:「我平時有那麼吝嗇?」
他驚訝:「你沒有嗎?」
靠,她又想吐血了!為什麼每次和他說幾句都有種想撞牆的欲望?
平復下呼吸,才沒好氣的說:「怎麼說家裡都有客人在,難道你好意思只讓她吃那些綠綠的東西?她又不是馬喂喂草就夠了!」
陸冊沉默,隨即冷眼看著她,「我就不是客人了?」他就是一匹馬了?
向堯穗笑出聲:「天天住一個屋檐下算屁個客人!」
在他怒火燃燒的注視下。
向堯穗連忙討好的一笑:「咱兩誰和誰呀!說客人不客人的不是都生分了嘛,明明就是一家子人。」哀怨的嘆口氣,「如果你一定要分清楚的話……
陽光融融下,她偷眼不時看向他,滴溜溜轉得眼珠跟只老鼠似的,一看就知道是在想著方法的狡辯。
「回家!」他利落打斷她的長篇大論率先往家走,拽著塑膠袋的手在她話落的那一刻不禁緊了緊。
☆、part 7
血紅的夕陽。
溫熱的微風。
傍晚的炎夏,空氣中還充斥著透不過氣的悶熱。
兩人挑著稍顯陰涼的小巷弄堂穿梭回家。
向堯穗背著手,哼著不知名的小調,一蹦一跳的在前面晃,細碎黑亮的短髮不斷在空中起落,劃出一個個短小的弧度。
身後跟著近似於男傭的陸冊,右手拎著大大小小的塑膠袋,左手拿著大瓶裝醬油,完美的身形襯著彆扭的裝飾,卻並不曾掩去一分一毫的美感。
四周瀰漫著和諧的氣氛。
突然。
前方幾米躍出一個手持小刀的高大男子,他身著邋遢,頭上頂著一隻褐色文件袋,遮住整張不知大小的面孔,上面挖了兩個孔,只剩一雙眼珠子慌亂的盯著他們。
向堯穗看著他不斷發抖的雙手,好心問:「先生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