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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植俯身抽出一張數學試卷看了看,滿滿一張錯了一大半,旁邊有解題步驟,字跡對比起來明顯不是她寫的,視線一轉看著最上方,挑眉,「57分?不錯。」
他甩手用試卷拍著何笙低垂的腦袋,薄弱的紙張發出清晰的聲響,不疼,但這動作有夠侮辱人的。
袁植依舊不自知的繼續拍了幾下,才停手,又道:「錯了這麼多,這種題估計幼兒園的小朋友都能做了,哎,我建議你要麼去幼兒園吧,可能會更合適。」
說完『嘶啦』一聲,何笙愣了下,猛地抬頭,果然看見那張試卷已經成了對半,並且還在不斷的劃分中,她愣愣的看著,隨後將目光轉到袁植那張滿是嘲諷的臉上,輪廓五官明明是那麼漂亮,怎麼看著突然就這麼醜陋了?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何笙起身直直的看著他,對於袁植她是打心裡感到害怕的,但此時的憤怒也讓她難受的無法忽視,自認為從見面到現在都不曾有絲毫招惹過他,何笙不明白為什麼袁植要處處和自己過不去。
袁植收起表情,將手中已成廢紙的試卷揉成一團毫不猶豫的砸到何笙臉上,冷道:「就是看你不順眼。」
「那你別看。」何笙回了一句,語氣沒多大起伏,也不帶什麼情緒,仿佛就事論事。
但就是這麼一句讓袁植眯了眼,裡面閃出危險的光芒,他靠近何笙一步,居高臨下的望著她,「呦,會回嘴了,真是有進步,怎麼?以為有嚴柏那小子給你撐腰就沒什麼好怕的了?果然還是天真的小姑娘,我告訴你,嚴柏也不過就是袁崇陽身邊的一條狗,他算個什麼東西?你以為我會怕他?」
何笙捏著書本的手隨著他的話緊了又緊,臉上的線條僵硬的繃著,眼中透露出明顯的憤怒,她是個走哪都被人歧視欺負慣的,似乎生來就是扮演這樣卑微的角色,她幾乎已經失了抵抗的能力,但嚴柏不一樣,那個溫柔和善的男人是唯一一個讓她覺得像陽光一般存在的人,她沒多少文化,但也知道知恩圖報,又怎麼容許別人侮辱嚴柏?
「你道歉。」她瞪著袁植說道:「你憑什麼這樣說別人?你自己又有哪裡好的?」
「道歉?」袁植仿佛聽見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話,隨後一把揪住何笙的衣領將人往上提,看著對方瞬間憋紅的臉,他笑道:「就算到下輩子都不可能讓我給他道歉,我再說一遍,他就是一條狗,跟在別人身後搖尾巴的狗。」
何笙氣的眼都紅了,她一把抓住袁植拽著她衣服的手低頭咬了上去,瞬間襲來的疼痛感讓袁植鬆了鬆手,何笙又下意識推了他一把,山里做慣了粗活的孩子和城市嬌生慣養的孩子有著本質的區別,何笙的力道非常大,袁植一個不穩往後退去,不巧正是台階,踉蹌了下直直倒向了一旁的石柱子,腦袋用力磕在上面發出悶悶的聲響。
本打算去勸架的何守司愣住了,下一秒慌張的吼了聲:「袁植!」連忙奔過去,袁植後腦勺磕破了,捂著的手縫已經里開始滲血。
何守司連忙也幫著給他捂傷口,一邊掏出手機慌張的打電話通知人,袁植已經暈的說不出話,何守司打完電話後狠狠颳了何笙一眼,咬牙切齒道:「你有種,如果有個好歹你給賠命吧。」
他本來還覺得這黑皮被袁植欺負的有點可憐,想著幫忙打圓場說說話,就算這人是袁植他爸那邊帶過來的,也不能這麼過分的對待人家,結果下一秒就給玩出血來了,媽的,袁植怎麼說都是他哥們兒,再怎麼幹缺德事也沒有被別人欺負的理。
何笙也嚇的不輕,整張臉都白了,眼裡染上絕望,尤其是看見他腦袋上捂都捂不住的血,更是有種暗無天日的感覺,她還沒經歷過這麼暴力的事,尤其還是她動的手,她不是故意的,她沒想著讓袁植受傷。
何笙低頭看了看自己顫抖不止的雙手,她該怎麼辦?
門外很快來了車子,進來幾個成年人幫著何守司將袁植扶上車立馬走了,旁邊還有一輛車,是警車,身著警服的男人走到何笙面前,一句話都沒說便像拎小雞似得將毫無抵抗力的何笙拎了上去,吳嬸去買菜還沒來,外門還大敞著,何笙通過車窗望出去還能看到那張小凳子,亂了一地的課本,以及柱子上刺痛眼睛的血跡。
☆、第5章 插pter5
警局裡烏煙瘴氣,幾個年輕看過去流里流氣的小伙正在做筆錄,何笙縮著脖子只看了一眼就又低了頭,她被一個女的領著進了一間很小的辦公室,之後就沒人來搭理她了,這裡的光線很昏暗,設備很簡潔,只有幾張桌子和椅子,可能是太單調的問題,因此透著一股子冷硬的味道,何笙害怕的吞了吞口水便乖乖的一動不動的坐著。
外面還能聽見含混不清的說話聲,她的腦子裡則不斷回放剛才袁植倒下去一剎那,還有那大片的血,想到這頓時就跟世界末日一個節奏,何笙帶著哭腔哼哼了聲,要是袁植就這麼死了怎麼辦?她盯著闖禍的雙手,自己就是殺人犯了。
何笙在不斷自己嚇自己的檔口時間緩緩的流了過去,窗外的光線漸漸昏暗,一天就這樣過去了,一個搭理她的人都沒有,有人進來開了燈,隨後又走了出去,她不知道自己還出不出得去,如果出不去是不是就要在這間屋子裡呆一輩子?這裡是不是就是所謂的坐牢了?
又過了會門再次從外被打開,這次進來的人是何笙熟悉的,嚴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