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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整個蒙在被子裡,燙的就跟著火似的,還打著寒顫,顯然已經燒的不清。
吳嬸連忙拍了拍何笙通紅的臉,急道:「何笙啊,快醒醒,咱馬上去醫院啊,別睡了!」
何笙迷迷糊糊的睜了眼,被吳嬸拉扯的坐起了身,可頭暈的厲害,還沒坐穩便又倒下去了,鼻子裡熱熱的,呼出來的氣都有些燙人。
她難受的捧住腦袋,啞著嗓子吐出兩個字,「頭暈!」
吳嬸急得轉了個圈,隨後跑出去給嚴柏打電話了。
沒辦法,三更半夜家裡就這麼兩個人,要車沒車的,醫院離這又遠,吳嬸就算硬把人拉起來也沒辦法把人扛醫院去。
凌晨的車道很通暢,嚴柏在十五分鐘後到達了何笙她們住處,刺耳的剎車音讓吳嬸吊著的心臟稍稍降了些許。
「可算來了,這人都快燒暈了!」開了門,一塊往樓上跑。
嚴柏依舊穿著白襯衫黑西褲,只是沒了往日的乾淨利落,領口大敞,衣擺松松垮垮的系在褲子裡,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黑髮,下巴還有些泛青,整個人看過去很是頹廢,卻又有種別樣的俊美。
「什麼時候開始燒的?」他一步三個階梯的往上跑。
吳嬸跟的很吃力,提高音量道:「我也不知道,半夜去看的時候就成這樣了。」
話落,嚴柏已經閃身進了房間。
不大的臥室里只亮了一盞床頭燈,昏沉的光暈下何笙蜷縮著躺在床上,眉心緊皺,雙頰通紅。
吳嬸已經給她換好了衣服,嚴柏碰了碰她的額頭,觸手的灼熱令人心驚。
連忙將人打橫抱了起來,往門外走。
身子被動的顛簸讓何笙難受的睜了眼,「嚴大哥?」
「嗯,稍微忍著點,我馬上送你去醫院。」到了樓下,嚴柏對吳嬸道:「你先睡吧,我有鑰匙,不用留門了。」
「不用搭把手嗎?」
「沒事!」
把人放副駕駛坐穩繫上安全帶,飛車奔了出去,這個時間點醫院人很少,嚴柏掛完急診把人抱進醫生辦公室,前前後後做了徹底檢查所得結論果然是由疲勞引起的高燒。
「小姑娘剛動過手術,我建議是休息的透一點,這身體畢竟是一輩子的事!」中年男醫生快速開了單子,交給他,「記得明後天再過來掛針。」
「好!」
嚴柏把焉焉的何笙抱起來去窗口付錢,隨後領藥去輸液大廳,何笙趴在裡面的病床上,等護士給她掛上針後看向旁邊的嚴柏,目光在他身上細細掠過,垂下眼小聲道:「嚴大哥,你明天上班嗎?」
「嗯。」嚴柏手肘撐著床鋪看她,「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這麼晚你還送我來醫院,明天會累,怪不好意思的。」何笙對自己現在這個動不動就出毛病的身體很沮喪。
「沒事,我的工作比較彈性,也可以在家裡辦公。」頓了頓,又道:「明後兩天我會幫你給學校請假,休息幾天再去上課。」
「不行!」何笙連忙拒絕,急道:「教課進度太快了,兩天不去會落下很多。」
嚴柏笑著搖頭,「這事沒的商量,不過我會向你們老師借課堂筆記。」
「可是聽課和看筆記完全是兩個概念。」
嚴柏依舊搖頭,「沒辦法,只能這樣。」他抬腕看了眼時間,制止要繼續抗議的何笙,「現在睡覺,別說話了。」
說完幫她掖了掖被角逕自起身去外面找雜誌,無聲宣示此話題告一段落。
躺床上的何笙哎哎了幾聲後無奈的閉了嘴,翻了個身面向天花板發愣,呼吸間是醫院特有的消毒水味,身下的床鋪也不柔軟,她輕輕拽著被子手指一摳一摳的,好一會才又睡了過去。
嚴柏拿著雜誌進來的時候何笙已經睡熟了,頭微微傾斜在一側,嘴巴小幅度開合著,憨態可掬!
走過去將點滴速度又減緩少許後重新坐到一旁的椅子上,雙腿優雅的交疊在一塊,借著清冷的燈光開始翻閱紙張打發剩下的時間。
點滴掛了整整三瓶,結束時漆黑的夜已然開始泛白。
何笙的臉上依舊帶著紅,好在熱度已經下去了,嚴柏把人叫醒,給她穿了外套,然後背起人回家。
之後的兩天嚴柏住在了何笙他們的小洋房裡,以防小孩病情有起伏,吳嬸一個人根本照顧不過來。
晚上吃了飯,嚴柏捧著手提在客廳辦公,何笙則在一旁學習,有不懂的就問一聲,她的思維很靈活,往往一點就能反應過來,嚴柏對此很欣慰。
又是一個整點,嚴柏道:「有點晚了,今天就到這,快上去睡覺。」
「我接完袁植電話再睡!」她往牆上看了眼,「就快打來了!」
果然,一說完旁邊的座機就叫囂了起來。
何笙把筆一扔接起電話,盤腿坐在沙發上,兩人絮絮叨叨聊了差不多半小時,內容涉及挺廣,從吃飯學習到洗衣服再到蟑螂,活的死的都輪了一遍,總結起來就是一堆廢話。
結束後何笙沖嚴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自覺的開始收拾東西,嚴柏摸了摸下巴,問道:「袁植每天都會來電話?」
「嗯,他晚上回了寢室就會打電話過來,如果沒有晚自習還會提前。」把課本放進書包拉上拉鏈。
嚴柏了解的點頭,「那他知道你生病嗎?」
「不知道!他上學就夠忙了,不能再和他說這些鬧心的,而且只是小發燒,問題也不大。」默了默,何笙又緊張兮兮的補充,「嚴大哥,你也不能和袁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