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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愣愣的看了嚴柏幾秒,從椅子上站起來,巴巴道:「袁植......是不是死了?」
嚴柏的臉色並不好看,看著被故意丟在警局神色慌亂的小孩,他搖頭,「沒有,只是受傷要在家修養。」
何笙頓時鬆了口氣,只要沒死就好。
嚴柏走近幾步,嚴肅的看著她,「你今天為什麼要出手傷袁植?」
「他撕了我試卷。」
「就因為這麼點事?」嚴柏微微瞪大眼,見她點頭後一拍桌子厲聲道:「你知不知道他是誰?你知不知道你有今天都是靠的他父親?別說這麼點事,就算再大的事你都得忍著。」
何笙被他突來的怒意嚇了一跳,脖子一縮下意識往後退了步,這樣的嚴柏於她而言是陌生的,以為這人永遠都是那副不溫不火的模樣,沒想到也有這麼激動的一面。
「可是我沒錯。」半晌後何笙低頭小聲道:「是他先做的太過分。」
嚴柏沉默的看著她,眼眸沉沉,他了解袁植,自然知道那人的性子有多差勁,不是把何笙逼急了也不會出這事,但他做的再過分何笙不能有絲毫反抗,不管袁植在袁家的地位在哪個高度,只要他還姓袁,只要何笙還要靠著袁家生存下去,就必然如此。
「我再說一遍,袁植不管做什麼你都得忍著,除非你翅膀足夠硬,能夠一個人走出門在這個社會生存下去,那麼你才有資格做反抗。」嚴柏看著小孩微顫的身軀,毫不留情道:「如果還要在那個家住著,那麼你就要有妥協的這個覺悟,這是我第一次和你闡明要點,也是最後一次,一個人的機會不是用之不盡的,如果你受不了那麼就讓自己變得強大。」
最溫和的嚴柏用著最嚴厲的方式給了何笙沉悶的一擊,她再也沒說話,沉默的跟著嚴柏再次回了之前住的地方,那個剛發生過血案,差點讓她以為常住警局的地方。
依舊是吳嬸給他們開的門,只是這次回來連吳嬸看她的目光都有些變了,何笙愣愣的看了眼吳嬸臉上帶著冷意的表情,識相的低頭叫了聲吳嬸後便回了房。
何笙一天沒吃東西,半夜的時候被餓醒了,也沒想著要去廚房拿點吃的,直接跑衛生間趴在洗手台上用手接著水喝,以此來充飢。
這天之後何笙依舊努力學習,照常幫吳嬸做家務,只是話更少了,有時吳嬸和她搭話也只是笑著搖頭點頭做反應,又或者一句話超不過五個字,比剛來時更顯得拘謹不少,吳嬸挺無奈,情緒平靜下來後回想這事其實也不能怪何笙,但她來這工作好些個年頭,照顧袁植時間長了感情自然也深了,就像自家孩子再壞,也輪不到別人教訓是一個理。
嚴柏自然也發現了這一點,但他沒說什麼,或許這樣的狀態能更好的讓她在這生活也說不定,人,總歸是謹小慎微點的好,尤其是活的不容易的人。
袁植傷後便沒去上學,要在家多休息幾天,何守司每天早上晚上好幾趟的往這跑,每次來看何笙的眼神都是不善的,活像要把她生吃了一般,何笙都低著頭只當看不見。
這次何守司過來還帶來一個女孩,高挑漂亮,披散著頭髮氣質絕佳,估計也是因著這個美女在,何守司終於懶得看何笙一眼,兩人前後嘟囔著什麼一塊上了樓。
何笙默默從客廳轉會廚房去削土豆皮,才削了沒幾個,剛那漂亮女孩就找過來了,看見何笙,問道:「哎,你這有水果嗎?」
連聲音都是極好聽的,何笙抬起拿著土豆的手指了指冰箱,「裡面。」
她走過去不客氣的打開看了看,又轉向何笙,「幫個忙,火龍果加蘋果,洗一洗削了皮拿上來好嗎?」說完轉身往外走了幾步,又停下,「哦,對了,洗的時候記得多洗幾次。」
之後便真的頭也不回的走了,雖說是詢問,但她絲毫沒有給何笙拒絕的餘地。
何笙看了自己手中的土豆幾秒,轉了轉放到地上,起身洗了手拿出水果按著那人的吩咐洗了幾遍,隨後拿水果刀削皮,手法還很生疏,她吃水果沒那麼考究,以前的時候甚至連水果都很少吃到,嘴饞了都是和唯一的夥伴大苗跑山里摘野果吃,別說削皮了,甚至都不洗直接在衣服上擦幾下就往嘴裡塞,那味道也是甜的,比這裡的好很多。
現在則是被吳嬸逼著學的,她說這樣衛生。
何笙削完皮一塊塊切好後端著盤子走上去,袁植受傷後她更加躲著這人,他是帶著刀口的玻璃,易碎,也扎人。
袁植的房間在何笙的反方向,她從來沒進過那個人的房間,門沒關嚴實,裡面傳來清晰的嬉笑聲。
何笙深吸了口氣敲門,隨後走進去,原本愉悅的交談聲瞬間終止了,三人的眼光全部各異的投到她身上,何笙專注的看著腳下,卻依舊感覺芒刺在背。
她把盤子放到桌上,沉默著就要往外走,有人叫住她,「等一下。」
語調懶懶的,仿佛來自地獄。
袁植頭上纏著紗布,面色比起前幾天好了很多,只是因著失血過多常會感到暈眩,還不能有大動作,他目光冰冷而犀利的盯著何笙瘦弱的背影,嘴角一勾,吐出三字,「端過來。」
何笙眼神微閃了一下,隨後重新走到桌前端起盤子往床邊走,另外兩人一個倚窗站著,雙手環胸一副看好戲的模樣,還有一個則坐在床沿上,看著何笙的目光帶著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