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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臨近床頭櫃的位置停下,端著盤子的手用力到關節泛白,袁植沒說讓她怎麼做,何笙也不清楚是不是放下就能走,可能又像剛才那樣被叫住也說不定,而且這可能性極高,她有預感,袁植不會這麼輕易放過她。
室內很安靜,幾人似乎都默契的僵持著看她會有何反應,好半晌,袁植開了口,含著滿滿的嘲諷,「跟傻子似得杵在那是要我站起來自個拿嗎?」
何笙連忙抬手往前伸了伸,將盤子遞到袁植面前,眉眼低垂一副乖順的樣子。
袁植拿起一塊蘋果,如玉般潤澤漂亮的手指趁著果肉更加好看幾分,他拿著看了會,隨後放到口中咬下去,下一秒便合著口水吐了出來,果肉掉到了地上,但晶亮的液體卻落在了何笙眼角處。
下一秒他手一揮,何笙手上端的穩噹噹的盤子便掉了下去,切塊的水果落了一地,沒人說話,她放下僵硬的手,視線低垂沒有絲毫反應。
「真酸!」袁植嫌棄的說了句,「知道對著討厭的東西我會怎麼做嗎?」
他將捏著小塊蘋果的手舉到何笙面前,緩慢的收攏五指,力逐漸加大,擠壓產生的蘋果汁順著指縫滴落下來。
稍作停頓後又張開,變形的蘋果肉掉落,他晃了晃濕漉漉的手,「髒了,要不你給舔乾淨?」
何笙這時才側頭看了他一眼,那一眼不帶任何情緒卻讓袁植從中看到了仿佛吃到餿飯般的噁心,他笑了笑,挑釁般的揚眉,「怎麼?不服氣?你還有本事讓我腦袋再破個洞?」
「沒有。」聲音好像是硬擠出來的,她道:「你確定要讓我舔嗎?」
袁植一愣,目光掃過她緊抿的嘴唇,想像一下被她舌頭舔舐的感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我嫌你髒!」袁植咬牙吐出幾個字從後床上爬起來自顧跑去洗手。
何守司緩步走到何笙身邊,鄙夷道:「裝的真聽話,是不是被嚴柏洗過腦了?哼,最煩你這種虛偽的人了。」
說完還推了何笙一把,何笙看都沒看他一眼,木偶似的踉蹌了下後俯身開始收拾東西,一旁的呂思思這時開了口:「你們也是幹嘛?這麼欺負人。」
「你懂什麼。」何守司走她身邊斜睨著何笙的背影道:「袁植那腦袋就是這傢伙的傑作,別看她現在好像挺老實,凶起來你是沒看見,有句話說的對,咬人的狗不叫,這丫頭就是典型。」
何笙將最後一塊水果放進盤子,隱忍著起身,頭也不抬的朝門外走,這次誰也沒再看她,隱約還有細碎的交談聲傳來,內容卻聽不真切了。
將垃圾丟到廚房的垃圾桶,洗完盤子後何笙回了自己房間,走去衛生間趴洗手台上開始往臉上潑水,速度很快,嘩啦的水聲持續不斷著,額前的頭髮和一領子都被潑濕了也不在意,微睜的雙眼裡熱熱的一片模糊。
過了很久才停手,隨後拿起肥皂開始搓被袁植口水沾到的眼角,沖沖洗洗好幾次,等皮膚紅的快脫皮才拿毛巾擦乾淨。
☆、第6章 插pter6
這天之後便沒再有什麼事發生,袁植等身體稍微恢復一些後開始正常上下學,閒暇時便和何守司混一塊,何笙也已經開始學四年級的內容,日子在這樣漫不經心的狀態下滑了過去。
天氣越來越冷,到年底的時候已經下了好幾場雪,一次堆疊著一次,外面的積雪就沒有融化的時候,袁植似乎很怕冷,這個時間段幾乎都躲在房裡沒怎麼出來。
年底前一天吳嬸準備回家,回來要到三天後,她提前準備好食物放進冰箱,兩孩子肚子餓了直接可以熱著吃,也告知何笙關於袁植的一些飲食習慣,避免到時鬧矛盾。
何笙一一點頭應了,但心裡卻是沒底的,她和袁植似乎天生八字不合,幾乎一個眼神的觸碰就能引發災難,猶是如此她也不好開口挽留別人,畢竟大過年都是合家團聚的時候,一年也就這麼一次。
吳嬸走後的次日,何笙大早上起來洗了衣服,隨後做了早餐給袁植端上去,對方的門還緊閉著,她敲了一下隨後擰轉把手走進去,撲面的暖氣,窗簾還拉著,光線十分昏暗。
袁植裸著上身躺在床上,側身抱著棉被,目光清冷的看著她,居然已經醒了。
何笙轉開視線訥訥的道:「我來給你送早餐。」
袁植保持著那個姿勢沒動,啞著嗓子,「滾。」
何笙低了頭,聲音也隨之更降低些許,「這是吳嬸吩咐的,我也是按著她說的......」話未完劈頭蓋臉砸過來一個抱枕,伴著袁植隱忍的怒吼:「我叫你滾,你他媽聾子啊?」
因為日子特殊這個時間的外面已經有了些零星的鞭炮聲,充斥著祥和喜慶的氣氛。
何笙愣了幾秒,乖乖的退了出去。
想要和袁植好好說話,確實是奢望。
何笙花了半天時間打掃了一遍房間,年尾除塵還是很必要的,然後便一直躲房間看書,中飯也是隨便找了點平時藏的零食充飢,直到傍晚才下樓從冰箱裡找出些食物自己做麵條吃,她沒再去管袁植,那個暴力的少年按著早上的節奏就算去了也是挨罵的份,何笙不想再去撞槍口。
將能放的東西都放了一點,盛出來已經是滿滿一大碗,撲鼻的香味讓何笙彎了彎眼睛,滿足的捧著湯碗出去了。
結果剛走到客廳便愣在了原地,衣冠楚楚的袁植交疊著雙腿端端正正坐在沙發上,眼睛盯著前方畫面跳躍的電視,面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