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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並不了解詳細情況的瑤瑤很惋惜的對何笙道:「其實這個男人也不錯,長得漂亮,溫柔體貼,關鍵是還這麼喜歡你,如果廖醫生渣一點就好了,你就能毫無顧忌的跟著這個人跑了。」
「他可以找個更好的,比我好的太多了。」
「也是。」瑤瑤快人快語的接口:「你這麼木根本駕馭不了他,不過這樣的人也只能遠觀,近距離接觸就不好玩了,你試試跟他相處幾個月,不對,一個月也夠了,保准這人掉頭就玩劈腿。」
何笙露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她要怎麼告訴她,自己和袁植一塊生活了好幾年?
他不但沒厭煩,沒劈腿,還把自己照顧的很好。
她側頭望向門口,那個男人倚門坐著,外面的陽光洋洋灑灑落在他身上,毫無瑕疵的臉透著一股淺淺的慵懶,他低頭正一張張專心幫忙整理著手中的票據。
何笙才反應過來,事隔三年她似乎還沒好好看過袁植,嚴謹的手工剪裁西裝,利落乾淨的短髮,以前幾乎遮眼的劉海也撩了起來,露出光潔如玉的額頭,五官輪廓更深邃幾分,那個記憶里乖戾霸道的少年,已然變成沉穩儒雅的成功男人。
她該驕傲的,卻不知道為什麼卻很想哭。
兩天後來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何笙以前每天都會去餐館買飯,順便跟陳佳音聊會天,自兩人碰面到現在還沒有無緣無故消失的時候,她們也沒有其他聯繫方式,陳佳音有些不放心,所以這天特意過來一趟看看。
陳佳音不會知道何笙依舊有外出買飯,只是礙於袁植幾乎走到哪跟到哪,所以沒有去他們家,她十分清楚現在的陳佳音不會希望和以前的人有牽扯,自己也僅是個意外。
很多事情就是這麼巧,命中注定需要遇見的人,不管經過怎樣的長途跋涉依舊會在某一處相逢,避不開,躲不掉。
同樣多年後的陳佳音終於撞上了因感冒沒出去玩的何守司,兩人猶如被雷劈了般愣在當場,好半晌回不過神。
何守司瞪大眼,滿臉的不可置信,「小鸚鵡......你也在這?」
陳佳音慌亂的看了呆住的何笙一眼,已經明白過來為什麼她會突然消失的原因,只是已經來不及了。
她身子一晃,往後退了步,垂下頭,手劇烈顫抖著理了理耳畔的頭髮,「嗯,剛來這沒多久,那個......我家還有事呢,你們......你們忙,我先走了。」
「站住!」何守司連忙躥過去攔住她,帶著鼻音激動道:「你這些年去哪了?我找了很多地方都沒找到你,我甚至都以為你出國了你知道嗎?」
陳佳音抽出手,看了眼周邊擠滿的人,有這裡的醫護人員,有何笙他們幾張熟悉的面孔,更多的是來這裡看病的病患,有些人臉上因著他們的圍堵已經有些了不耐煩。
「別在這堵著。」她側身,臉色難看的往外走,「我們外面說。」
何守司立馬跟了上去,亦步亦趨的尾隨其後。
醫館裡排隊掛號的隊伍又緩緩移動起來,對於剛才突發情況引發的議論聲也很快消失不見,猶如沒發生過一般。
袁植走到拿著掃把心事重重的何笙面前,「你們兩一直在一塊?」
「沒有,碰到佳音也是前不久的事。」她咬了咬唇,「何守司一直在找佳音嗎?」
「嗯。」袁植淡淡的應了聲,「一直沒放棄。」
何笙的眉心擰的更緊了,好一會她才低低道:「可佳音已經有孩子了。」
他們都知道那年陳佳音離開是因為一個孩子,現在又有了孩子,所以......「她結婚了?」
「嗯!」
這天何守司跟著陳佳音出去後就再沒回來,後來碰到顧威,他說何守司喝醉了,情緒很不好,一直說疼,但也不說清楚是哪疼。
顯然已經知道實情,而顧威聽說前因後也忍不住唏噓。
袁植給的三天期限很快到了,醫館前的小操場,身後不遠是他們開來的私家車。
他雙手揣在口袋裡,淡淡的看著眼前垂眸不語的何笙。
「走不走?」這個問題再出口的時候已然變得平靜很多。
何笙搖了下頭,「不走!」
「你確定嗎?」
「嗯!」
「以後不會後悔?」
「不後悔!」
輕緩的聲音仿佛風一吹就能消失掉,下一秒就會吐出他想要的答案,然而等了好半晌,卻依舊什麼都沒變。
就算明知道答案,可袁植依舊忍不住變了臉色,他側頭吐出口氣,「給我個理由!」
何笙盯著地上兩人的影子,想了想,「這兩年經常想以後的生活,沒有高文憑,手又廢了,該怎麼辦?後來在醫館給他們幫忙,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日子一天天過著,突然覺得這樣也挺好。」
她笑了笑,「廖時也很照顧我,能有現在多虧了他,他外出走訪義診的時候常常會帶著我,其實我幫不上他什麼,但也知道他是怕我悶,可感情不就是這樣嗎?日積月累,細緻入微!」
她的目光突然淡了下去,「不管一個人還是兩個人,我從來沒有想過……你!」
何笙的音量不大,放在袁植耳朵里卻震的他耳根疼,針扎一般的往裡刺。
操場邊有綠化種植的樹,軀體不大,枝幹歪歪扭扭的,上面停了幾隻麻雀,唧唧喳喳叫喚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