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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人曾經還是她的家人,家人?到底什麼樣的才算是家人?
袁崇陽是袁植的父親,張舒淼是陳佳音的母親,他們都是家人,這麼美好的詞,為什麼套在他們身上卻會讓人想哭?
何笙深深的埋著頭,眼底打轉的眼淚幾乎就要墜下來,她緊了緊雙手轉身就要回屋。
錢昭娣不甘心就這麼作罷,突然一個健步上前拽住她頭髮就揍了上去,罵道:「你這死沒良心的東西,你既然把婉悅毀了我也絕不讓你過好日子。」
記憶中的本性暴露無遺,一直默不作聲的何婉悅試著去阻止也僅是徒勞,何三壯只是乾眼站在一旁看著,完全沒有要搭把手的意思。
何笙別說不好真正回手,就算有這個想法她那力氣不是和錢招娣可以比的,推推搡搡倒在地上的時候,她面無表情的捧住了後腦勺做好被揍得準備。
預料中的踢打並沒落在身上,一股大力把她從地上拉了起來,有隻手撫了撫她已經散落的頭髮。
「何夫人,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說非要動手?」嚴柏將何笙拉到身後淡然的望著對面的三人。
良好的修養身教令人自慚形穢,很多東西都是不能進行對比的,一旦並排羅列就會生出比較的心思,這是人類的天性,永遠避免不了。
錢召娣的氣焰頓時低了下去,她對這個男人還有印象,搓了搓手,笑容尷尬道:「這不孩子不聽話嘛,就教育教育,小孩是不能慣著的,越慣越無法無天,連老娘老子的話都不聽了。」
說完,又狠狠瞪了眼低著頭的何笙。
嚴柏笑了笑,「何笙是個好孩子,乖巧聽話,從來不惹禍,不知你指的又是哪件事?」
錢召娣的表情滯了滯,事情細節說出來她也知道自己有欠公平,但何笙畢竟不是自己親生的,她總歸護著何婉悅多些,可這原由外人都不清楚,她也不可能跟外人講,以後的事更不好說。
片刻後,她轉著眼珠討好的商量道:「是這麼回事,何笙畢竟這麼多年沒回過家了,我就想把人重新接過去,加上家裡老人也想念的緊,就是不知道你們是什麼意思?」
何笙指尖一顫,盯著嚴柏後腳跟的眼神迷濛起來。
嚴柏摘下眼鏡擦了擦鏡片後重新戴上,慢悠悠道:「難為你們那還有人想念著孩子。」
錢召娣尷尬的笑了笑。
他又道:「這事也不是一句兩句能說清的,你可能不知道我們袁家少爺一直把何笙當親妹妹寵著的,平時別說罵,就是說話聲音大著點他都得找人拼命,你說他能放人讓你帶走?」
何婉悅一下就想到了袁植,不禁皺了眉,錢召娣愣了愣,隨後道:「可……這是我自個孩子啊,我把我自個孩子帶走還不行了?」
「理論是可以的,但本質上有些難。」嚴柏依舊笑著,笑的溫和雅致,「你真當袁家是免費託兒所呢?說什麼是什麼?」
一伙人被他堵的說不出話來,錢召娣難得陷入沉默,好一會才道:「何笙我必須要帶走,我們何家的孩子回個家難道還犯法了?今天既然談不下來,我明天後天接著來,讓別人都聽聽我接個孩子有沒有理。」
說完轉身拉住何婉悅沖一旁木愣愣的何三壯吼了聲:「還不走,木頭木腦的沒用東西。」
等三人走遠,嚴柏轉身看向何笙,頭髮依舊亂糟糟的,穿著天藍色短袖襯衣,白色九分褲上已經有了明顯污漬,今天這齣戲是怎麼來的他一清二楚。
幫她拉了拉褶皺的衣服,「你會離開袁家嗎?」
何笙盯著自己破了皮的腳背,這是剛才被錢召娣踩出來的。
「我不會離開袁植。」她語氣格外平靜的說,「你也希望我走。」
袁植不代表袁家,何笙把立場表達的很明確,至於後一句更是沒有絲毫詢問的意思。
嚴柏被她說的竟有些難堪,他蹙眉道:「何笙,生活太現實,你還需要認清很多東西,比如人和人之間的距離。」頓了頓,又道:「離開不是壞事。」
好一會見人沒有要搭話的意思,嚴柏拍了拍她的肩略顯無奈也轉身走了。
陽光在這個清晨顯得格外清淡薄弱,何笙摳了幾下手肘處灰不溜秋沾著灰塵的擦傷,進了屋。
作者有話要說:呱一明天他們倆就要分開了,然後我發現好像也有些虐……情節在腦中模擬和實際寫出來比較不一樣,我原以為不該虐的……不過我的虐點比較高,所以挺能接受,你們保重,別哭哈,我覺得重逢時哭比較好1AA
☆、第57章 插pter57
袁植一回來便瞧見了她的傷處,把公文包隨手一扔,拽過她的人仔細上下瞧了瞧,「這怎麼弄的?」
「摔了。」
「摔得能摔成這樣?你怎麼摔得?」
「就走路的時候滑了一跤。」何笙抽回手笑了笑,「沒事,上過藥了。」
袁植皺眉,「以後可得小心點。」
「知道。」
但這事也瞞不了多久,次日天還沒亮透,錢召娣便又來了,她是個說到做到的人,仔細算來她身上的可取之處也就這麼一點了。
叫囂的內容翻來覆去也就那麼一些,袁植被吵醒後臭著臉在屋裡低罵了幾聲,聽清她的叫罵後又臉色一沉,柔軟的面部線條冷硬一片。
坐在床上仔細的又聽了會,翻身爬起來直接跑去了何笙房間,擰了門把手,居然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