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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撐著地面站起身,狼狽的踉蹌了下後重新看向那個冷眼旁觀的男人,抬起捏著照片的手,「什麼意思?」
對方道:「很簡單,只要讓照片裡的那個小姑娘自動離開,你現在所面對的一切問題都可以迎刃而解。」
所以說今天她所面對的一切莫名恥辱都因為何笙?
她側了下頭,不可思議道:「你不覺得這個要求太荒謬了?」
先不說她和何笙的關係如何,單單一個袁植就是她搞不定的,袁植有多護何笙只是看他們的相處便能知曉一二,讓她把何笙趕走?何笙走不走是一回事,袁植讓不讓她走也還難說?
「事情能不能達成看你的本事,至於所要承擔什麼樣的結果自然也是看你的進度了。」
何婉悅忍無可忍的吼道:「這事你應該去找袁植,而不是我!」
「對了。」男人轉了個身,「這事最好對袁少爺保密,不過你若非要將這事泄漏出去,也不是不行,只是你的目的可能會更難達成。」他頓了頓,用著對何婉悅而言格外殘酷的語調道:「想想被人鄙夷厭惡的眼神,還有看不見光的未來,你猜再過一個多月有沒有可能接到退學通知?渲染力度不夠大的話,後面可能還有更精彩的等著你。」
何婉悅忍著眼底一陣陣的酸澀,咬牙切齒道:「你們太過分了,我和何笙根本就不熟,她不可能因為我而離開那個地方。」
男人輕笑了下沒出聲,隨即轉身緩慢朝外走去,黑色的身影緩慢融進車流,最後消失不見,何婉悅死死的拽著照片,眼中的液體終於止不住的掉了下來,一顆顆落在骯髒的地面上。
大山里多難才出一個大學生?她有多難才走到這一步?那些卑微的艱苦,不顧日夜的努力,現在想來就跟噩夢一般令人恐懼和疲憊,好不容易生活有了起色,雖然不像這裡的人不用為生計發愁,也不能活的多麼光鮮亮麗,至少已經不是曾經能比的日子,再努力一些,等大學畢了業或許還可以將父母弟弟一塊接過來,這些不能算多美好的願望卻是支持她走到現在的動力,可就這麼一夜之間毫無預兆的什麼都毀了。
「何笙!」她神經質的笑了笑,臉上還掛著淚,憤怒的又低吼了聲:「何笙!」
居然被這樣一個幾年未見,以為再不會有聯繫的人給毀了。
隔條街的路口,嚴柏一手握方向盤,一手托下巴,眼睛注視著前方,「開始施行了?」
「是。」說話的儼然是剛才的那位國字臉男人,只是態度語氣恭敬了很多。
「袁總定的時限是多久?」
「半個月。」
「我賭你搞不定。」
「嚴助......」國字臉男人頓時尷尬的不知該說什麼好。
「沒事。」他發動車子,「只是和你開個玩笑。」
隨後將車子開了出去。
吳嬸每天起床後給兩孩子準備好早餐就會出門買菜,袁植也依舊常常被叫去公司,所以一天下來會有不少時間何笙都會獨自呆著。
這個清晨,吳嬸剛離開便有人找上了門,這個人何笙並不陌生,但她很是驚訝對方難看的臉色和想要幾乎將她生吞活剝的眼神。
何笙手上抱著黑兔,兔子不斷蹬著後腿,嘴巴一動一動的咀嚼著菜葉,她愣愣的看著何婉悅有些反應不過來。
何婉悅見她這副蠢樣氣不打一處來,語氣憤然道:「跟我走。」
何笙捏著兔子柔軟的耳朵,退了步,「去哪?」
「先走再說。」眼睛瞟到她手上,厭惡道:「把這東西給扔了,速度。」
何笙沉默的站著看她,好半晌終於回身將兔子關進籠子,隨後跟著她往外走。
作者有話要說:祈福昆明~!
☆、第56章 插pter56
她們走進一家規模不大的冷飲店,各自點了杯飲料在角落坐了,現在是上午,這個點沒幾個客人,很安靜,只有櫃檯上的電腦播放著淺淺的輕音樂。
何婉悅直入主題將那張照片從口袋掏出來『啪』一聲拍到桌上,往何笙面前一推,收了手。
照片已經有些褶皺,但這絲毫不影響上面色彩鮮明的畫面,何笙接過來翻轉著看,照片背後還寫著她現在的住址,也就不疑惑何婉悅是如何找過來的。
她抬頭重新看向對面面色不好的人,何婉悅冷道:「有人想整你,你自己知道嗎?」
何笙放桌上的手顫了下,腦中閃過袁崇陽那張帶笑睿智又十分陰冷的臉。
「我不管是誰想整你,但現在這火燒到我身上了你就必須給我一個交代。」何婉悅直言道:「你馬上從那家裡搬出來走遠遠的。」
何笙端起面前的冷飲抿了口,「你……出什麼事了?」
想起那些狗屁倒灶的事何婉悅就心煩,而引出這些事的罪魁禍首就是眼前人,語氣便越發不好起來,「反正是讓人這輩子都抬不起頭來的事,我都不知道自己倒了什麼霉被你害成這樣。」頓了頓,「你今天就給我搬出來,免得又出什麼么蛾子。」
何笙微微垂著眼,目光注視著照片上含笑為自己擦嘴的少年,半晌搖了搖頭,語氣緩和卻堅定道:「不行!」
窗外的光線很好,街上行人因著夏日陽光的灼熱而撐傘防曬,就是這樣的季節里兩人間的氛圍頓時如墜冰窖。
何婉悅的臉色就跟潑墨了一樣,「你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