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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離醫館已經有了一定距離,他們招了輛出租趕過去,到的時候天已經有些暗了,天際線只淡淡的飄著最後一點粉紅,小操場看過去顯得更加清冷不少。
整個醫館黑沉沉的,只有一扇窗戶透著昏黃的燈光。
廖時並沒有出來迎接,四個人里何笙最熟悉這環境,袁植冷然的目光下她率先走出去推開門,隨後往那間辦公室走。
辦公室的門也是虛掩的,她稍稍推開一些,小心翼翼的朝里偷看,廖時正閒適的坐在辦公桌後看醫學方面的書。
他的眼睛一直盯著書頁,嘴上道:「還不進來?」
何笙連忙走進去,順手將門徹底打開,身後三人隨即跟上。
不大的辦公室瞬間變得擁擠很多。
廖時抬頭視線緩慢掃過他們,放下書,抬了抬手,「坐。」緊接著打開抽屜將兩棉球拿出來放上桌,看向何笙,意思不言而喻。
何笙躊躇著上前,拽過棉球後商量道:「能不能回家再捏?」
「不行。」廖時起身從櫃檯里掏出幾個一次性杯子給他們倒水,「我這沒茶葉,只能請你們喝白開水了。」
「沒事。」顧威從他手中接過。
廖時將另外兩杯放到袁植和何守司面前,抬頭時不經意的和袁植的目光撞到一塊,對方探究中帶著不善的眼神讓他微微眯了下眼,緊接著轉身重新走回辦公桌後。
何笙在他說完那兩個字後已經很自覺的捏起來,只是表情有些黯然,何守司是最守不住嘴的人,好奇心更是格外重。
「廖醫生是吧?」見廖時點頭後,他指了指何笙的左手,「這是幹嘛呢?」
他言簡意賅,「鍛鍊。」
何守司笑了下,「沒事幹鍛鍊手臂幹嘛?」
廖時看了眼垂下頭的何笙,思忖幾秒後道:「何笙車禍傷了左手,所以需要鍛鍊,避免手臂肌肉萎縮。」
幾人一時都有些反應不過來,何守司愣愣的,「還......還沒好?」
袁植盯著何笙的背影,這時突然起身走到她身邊,臉色白的仿佛大病初癒,指尖微顫的捏了捏她的左肩,聲音飄忽道:「何笙,你自己說,手怎麼了?」
廖時皺了下眉,何笙則眼睛亂瞟,舔舔乾燥的嘴唇沒吭聲。
「我問你呢,手到底怎麼了?」他死死瞪著何笙的後腦勺,「說話啊!」頓了頓,聲音帶著些許抖動更低了些,「廢了?」
好一會,何笙乾乾的咧了咧嘴,仰頭看他,安慰道:「其實還好的,沒事。」
袁植撈過桌上一本厚厚的有些泛舊的大辭典往她面前一扔,「沒事就單手拿拿看。」
何笙捏棉球的動作停了下來,抿著嘴唇目光不停忽閃著,其他人則都面容凝重的保持沉默。
袁植氣息有些不穩的道:「拿啊,怎麼不拿?」
何笙快速看了他一眼,眼中有著祈求和委屈。
袁植紅著眼大聲道:「廢了就廢了,你為什麼還要騙我?」他抬手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難過?我難過的不是你手廢了,而是你為什麼不信任我?」
為什麼到這個地步了還要騙他?袁植面無表情的退了步,重新坐回椅子上,手撐著額頭再沒抬起來。
何守司摟住他的肩,僵硬的扯了下嘴角,語言蒼白道:「別難過,現在醫學這麼發達,總能有辦法的。」
可是三年了,還沒痊癒,誰都知道機會渺茫。
何笙低低的埋著腦袋,手上撈著棉球一動不動,想犯了大錯不敢吭聲的孩子,委屈的小模樣別提多可憐了,廖時從沒見過她這個樣子,最落魄的時候也不過就是神色黯然的絕望,這時不免有些心疼,他輕輕吐出口氣,抬手撩起她的袖子緩力揉捏起來。
何笙一愣,這才回神將視線投到他身上,廖時淺聲說了句:「你沒發現腫了?」
她又看向自己的手臂,關節處確實微微有些脹大,想起下午長時間的奔跑,當時還確實覺得疼了會,廖時曾多次囑咐絕不能劇烈運動,她小聲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下不為例。」
「好。」
作者有話要說:你們的虐點宛如山巒連綿起伏啊!
新坑:
☆、第68章 插pter68
這天晚上一行五人最後都聚集在了廖時的小四合院裡,今天回來的晚,晚市也結束了,家裡現存的東西很少,明顯不夠他們吃的。
廖時低頭系圍裙,露出來的脖頸白皙如玉,邊道:「去張阿姨家看看有什麼能拿的,先借點過來。」
何笙應了聲,熟門熟路的跑出去,張阿姨一家都是下地干農活的,種了不少東西,有時候下雨天沒去買菜,就會去他們家借一些,而廖時也時常免費為他們檢查個身體,因此這一家都不願收他們錢,幾年下來這麼互幫互助也都習慣了。
將一籃子東西拎回來後,何笙自覺的拿著水盆坐院子裡洗菜,洗完了再一樣樣拿去廚房,臉上沾了髒東西,廖時自然的抬手幫她擦了擦,何笙也不避諱,兩人間無形的默契和親近都是日積月累下產生的。
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是極為溫馨的場面,對袁植而言就跟針扎一樣疼,曾經只圍著自己打轉的孩子,突然間就跟著別人跑了,這樣的落差讓他實在難以接受。
何笙再次跑出來的時候似乎才想起了他們三個,不好意思的笑笑,「怎麼不去裡面坐?飯還要等一會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