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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笙詫異的眨巴幾下眼睛,呆呆的,「怎麼......可能?」
她了解廖時的為人,廖時怎麼可能會不要她?
「怎麼就不可能了?」袁植又靠近幾步,俯身跟她眼對眼鼻子對鼻子,眸光中的笑意美的不像話,將手中的東西遞到她眼前,緩聲道:「人不要你了,只有我要你,何笙,這輩子你可跟定我了。」
何笙依舊有些反應不過來,接過東西看了看,便利貼上乾淨鋒利的筆記果然出自廖時之手,她又打開那個信封,抽出裡面乾淨的紙張攤開。
內容不多:何笙,有事打我電話,記得以後依舊要每天鍛鍊。
「走了?」她喃喃的說了句。
可是,既然廖時有了這個打算,為什麼昨晚上還要那樣和她說話?
袁植見著自家姑娘愁眉苦臉的模樣心裡澀澀的不舒服,奪過信封胡亂一收揣進口袋,然後摟住人,緊緊的,左右搖擺著道:「咱們等會就回家,從現在開始可再也不能亂跑了,以後我走哪你就跟哪,懂不?」
何笙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眼睛盯著天上飛越而過的幾隻大雁,「可是廖......」
「廖什麼廖?」袁植打斷她,「以後不准記著這人了,你沒看見他害的我瘦那麼多?以前幫助過你的都由我記著,以後你不准管!」
說完樂顛顛的拽著何笙跑去路對面,帶著人重新回去,這次是真的回家了。
另一邊廖時也坐在一輛計程車上,他的目的地是機場,準備坐兩小時後的航班飛英國,做為時至少半年的醫學交流。
車內電台播放著本市新聞,廖時側頭看窗外飛逝而過的景物,半道的時候手機震動了下。
他拿出來看,是父母發過來的彩信,兩人此刻正在南部小島旅遊,照片上他們穿著夏季的衣服,鼻樑上架著墨鏡,笑的滿臉褶皺。
身後是零星的遊客,黃色的沙灘,還有一望無際的大海。
海很大,應該能裝下任何東西吧,他覺得自己的心臟比海大,裡面能裝的卻不多!
*
袁植帶著何笙回到家後沒幾天又整裝出發去了一個臨海的小鎮,在那邊租了個小木屋安定下來。
幾年前本就有計劃要帶何笙出走,雖然中間隔了這麼久,至少這個目標也實現了,往後也不用再怕外人的叨擾。
張鑫勸過袁植幾回,畢竟這人還是袁氏名副其實的股東,就這麼甩手一句話不說的出走實在說不過去,但袁植不為所動,那個地方只要袁重陽在總歸塌不了,他不是以前的袁植,沒有人可以再隨便威脅他。
後來袁植怕何笙閒著無聊,又在這開了家民宿,招了幾個當地的年輕人做服務員,日子便在忙碌又充實中快速過去。
兩年年後,袁崇陽突然中風入院,鑑於已沒有任何行動力的情況下只能將手上的股份全部轉到袁植身上,可這些東西從來不是袁植所追求的。
嚴柏和張鑫一塊找來的時候袁植並沒有多大的情緒起伏,他也不可能再繼續回袁氏。
最後在無數人瞠目結舌下他將手上股份全部拋售了,間接表明袁氏就此易主,袁崇陽守了一輩子的江山瞬間傾覆。
有人意外,有人唏噓,這一新聞在當地財經版上了一周的頭條後沉寂下來,而對袁植來說,卻是真正意義上的解放。
在他帶著何笙離開的那年何守司不知哪根神經搭錯的又去了國外,再回來時則被家裡逼著準備結婚,不知是因為年紀大了,還是明白了一些為人處世,又或者曾經的激情已然退去,剩下不過是可有可無的敷衍感。
他沒有拒絕,在別人驚訝的態度下欣然接受了這一安排。
袁植和何笙自然出席,當天酒席結束後兩人一塊去了趟療養院。
袁重陽躺在床上,整個人都消瘦了下去,朱美雁把他照顧的不錯,只是面部癱瘓後他連說話都已經很吃力。
曾經的高傲一世的男人成了這幅模樣,身為兒子,袁植要說一點感覺都沒有那是不可能的,只是太恨了,恨了這麼多年,要有感情也是那種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
得知何笙在世後的那會他有叫張鑫去查當年事故的處理後續,從細枝末節不斷往上扒最後一切線索指向的都是袁崇陽,事故是意外,後來的全部是他一手安排,他甚至不準備給何笙活路,如果那會沒有廖時,從車禍中倖存下來的何笙可能就真死了。
袁崇陽是他父親,可只要一想到這些事,他發現自己依舊原諒不了他。
他們和廖時也再沒有聯絡,何笙心裡一直放不下,時不時的就拿出那張破破爛爛的紙給廖時打電話,袁植見了心裡不舒坦,但也不好攔著,好在那號碼永遠是關機,就沒有打通的時候,再後來則是停機,最後是空號。
何笙特意回去醫館找過他,那時才得知廖時走之前就將醫館給關了,原來他從一開始就不打算再和她有聯絡,所謂聯繫也是騙人的。
最後一次聽說廖時的名字是在顧威口中,他說廖時去了非洲,支援那裡的醫療技術。
那天何笙難過的一天都沒說話,再之後時常看新聞關注國外情況。
又一年過去,袁重陽逝世,袁植帶著何笙出席了葬禮,全程袁植面無表情一句話都沒說。
回去的時候何笙有些擔心他,又說不出什麼好的安慰的話,便拉著他的手不停的捏啊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