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遞到蘇顏面前,頓時香氣撲鼻,「快吃點,不然等下就沒時間了。」
蘇顏這時又把手揣進了口袋,隔著一層厚實軟棉的布料牢牢捧著那個圓形熱水袋。
她看著司木乾淨修長的手指上沾染的黑灰,抿了抿唇,張口咬了下去,還很燙,她啃的不多。
司木為了她能更方便點又走近幾步,抬高手也不用她低頭跟鳥啄食吃似的了。
很快蘇顏搖頭,「夠了。」
司木皺眉,看著幾乎沒怎麼變化的番薯仁,「多少再吃點。」
「真不要了。」
「再一口,反正不多,就再吃一口。」
但這次蘇顏死活沒再張嘴,盯著司木的眼神也越漸透露出不耐煩,沒辦法,最後只能作罷。
陳群歪頭木愣愣的看著他們,這時受不了的搖頭道:「拜託,蘇顏,你能別把你弟當你爹使喚嗎?」
蘇顏淡道:「我爹就算在我也使喚不動。」
這是蘇顏心口的一道疤,誰都不願提起,陳群佯裝扇自己一巴掌,蹭過去,討好道:「我錯了寶貝,等一下借肩膀給你睡。」
蘇顏被她那稱呼噁心到了,「那兩字你還是留給你以後的老公吧。」
兩人的對話一字不漏進了司木耳朵,他沒什麼反應,慢條斯理的給蘇顏準備好藥和水遞過去,水特意用保溫杯裝著,這時還是溫熱的,看著她吃完又收回來妥善放好。
似乎沒有一點影響,只有他自己知道心裡的滿脹感,他喜歡照顧蘇顏,大大小小各方面,看著對方慵懶愜意的模樣自己就會覺得滿足和快樂,這近乎是種自虐的癖好,他卻樂此不疲,而且極度希望可以施行一輩子。
陳群對他們兩的比喻是司木照顧蘇顏的一種肯定,他一點都不反感,而是十分愉悅。
半小時後三人上了車,司木站在擁擠的過道把行李扛到上面的置物架,坐到蘇顏身邊,陳群則坐在他們前面。
車子出站沒多久蘇顏頭一點一點開始打瞌睡,迷迷糊糊快撞上玻璃窗的時候司木眼疾手快扶住了她,捧著她的腦袋放到自己肩上,中途蘇顏有幾秒的驚醒,看見是他又服帖的睡了過去。
車廂里人特別多,喧譁聲此起彼伏,司木摘下耳塞放到蘇顏耳朵里,隨後微微調輕些許音量。
今年的下雪量很大,窗外景物被大片大片厚實的純白所覆蓋,唯美中帶著滲骨的寒意。
司木出神的望著窗外,臉頰輕輕磨蹭了下蘇顏柔軟的發頂。
車上沒開空調,但因為人多倒也不顯得冷,陳群旁邊坐了位老大爺,老人家喜歡嘮嗑,邊嗑著瓜子,邊口水亂飛的和陳群聊他的青春史,年齡一大就會越發懷念以前所經歷的一幕幕,無論是好是壞無一不是一句想當年開頭。
這是長輩的癖好,能聊的時候多聊一些也無可厚非,陳群心裡挺能理解,但現實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估計那大爺平時抽菸很兇,可能還不怎麼注意衛生,那嘴巴里的味道能熏死人。
她痛苦的蹙眉使勁屏著呼吸,邊不斷敷衍的點頭做回應,又過了十來分鐘實在是受不了了,她猛的回頭想和後面兩姐弟商量下收容自己一會換換氣,兩個位置勉強湊合著坐三個人應該也夠了,畢竟他們都挺苗條。
但剛張嘴又硬生生把那吐到喉嚨的聲音給咽了回去,車上人起起落落拿東西的很多,因此陳群這不算大的動作也並沒有引起別人什麼注意,包括司木在內。
蘇顏睡的很死,帽子不知何時掉了下來,頭髮亂糟糟的耷拉在腦門上,司木手指輕柔的穿過她的發間做梳理,盯著蘇顏的眼神繾綣而深情,隨後閉眼在她的發頂快速吻了一記。
陳群瞳孔不可置信的放大,耳邊的嘈雜聲這時都自動消了下去,慢動作的重新坐回椅子上,這時也顧不上身邊那大老爺的口臭了,心裡一陣波濤洶湧的翻滾,她想方設法為司木的舉動做開脫,然終歸效果甚微。
☆、33記憶始(七)
她僵硬的坐在位置上,心裡踢踢踏踏就沒安穩過,現在想來司木之前對蘇顏的體貼舉動都顯得意味深長起來,原本可以有理由說是姐弟情深,此時就很是勉強了,不知蘇顏知道司木的心思沒有,還是說已經默認了他的做法,但按著她對蘇顏的了解,兩者都不太可能。
這麼亂七八糟的想了一路,車子終於進了站,蘇顏在路程過半的時候就醒了,現在精神比早上還好,前後下車的時候傻乎乎的故意去踢陳群靴子上的流蘇,一臉的沒心沒肺。
陳群看了她一眼意外的沒開口教訓她,到了出口把行李放地上,對著司木笑道:「司木,看著行李,我們去趟廁所。」
蘇顏搖頭,「我不去,你自個去吧!」她不怎么喝水,平時也不怎麼上廁所。
陳群一把挽住她的手臂,把人拖著走,「別呀,陪我一下怎麼了?人多幫我占個位也是好的,上學那會不都這樣嘛!」
蘇顏不吭聲了,踉蹌一下後乖乖的跟著去,過了大半個候車廳,確認司木看不見她們後陳群站住了腳嚴肅的看著她,「你有沒有覺得司木不正常?」
蘇顏有些反應不過來,左右看了看,「哎?你不上廁所了?」
「上什麼廁所啊,我問你有沒有覺得司木不正常?」陳群急道。
蘇顏呆呆的搖頭,「沒有啊,挺正常的。」
「他有沒有女朋友?他交過女朋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