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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蘇顏給鄒吉芬留了個固定電話後出發去車站,司木經過昨晚的一通發泄後情緒好了很多,送蘇顏過去的路上時不時叮囑她出門在外要注意的事項。
當一件事重複提了三次後,蘇顏開口:「渴嗎?要不要給你去買水?」
司木知道她在埋汰自己,也不計較,認真道:「我和你說的一定要記住,你別什麼事都不上心。」
「我又不是小孩子,再怎麼樣我都比你早出生4年,這些東西我會不知道?」
司木皺眉,他現在對於兩人的年齡差距十分敏感,語氣淡下來,「我是為了你好。」
「知道。」蘇顏也平淡的回了一句,後想想都要走了還是別鬧的不愉快,便又道:「我的事你別操心,我哪是那麼蠢的人,倒是你在家多幫幫你媽,年齡大了身體容易吃不消。」
司木側頭看她一眼,淡淡的應了聲。
蘇顏回到N市後直奔酒店銷假開始照常上班,前台是三班倒工作制,偶爾還要通宵,對此和陳群兩人都很不適應。
堅持幾個月省吃儉用後稍稍有了些存款,她們開始抽空在網上找另外合適的工作以及住房,然在這個屬於經濟前沿的城市找一份有保障的工作實在太難,尤其她們沒有傲人的學歷和出色的工作經歷。
陳群坐路邊的石椅上,啃著剛買的麵包,眼睛麻木的看著街道上來往的車輛行人。
她灌了口水,「要麼擺地攤去?進些廉價的小商品賣賣。」
蘇顏同她一樣一手拿麵包一手拿礦泉水瓶,這是她們兩最近常吃的飯食,六塊錢夠她們解決一頓的。
她把剩下的一角麵包全部塞進嘴裡,將塑膠袋扔進一旁的垃圾桶,含糊不清道:「得了吧,要放成本不說,賺不賺的回來還是一回事,而且還得時刻提防城管,勞心勞累!」
「那怎麼辦?」陳群把手上的垃圾也一股腦的扔進垃圾桶,「一直做這份工作實在吃不消,先不說上班時間吧,接觸的人也太亂了,我昨天就碰到一個比較變態的男人,那嘴上的話噁心的不得了。」
說完,她厭惡的直皺眉,仿佛那個人還在她面前一般。
酒店進出的人比較雜,排除那些正常入住的,也有很多□薰心的男人,被口頭調戲幾乎是再正常不過的事,蘇顏也已經碰到過很多次。
她想了想,「要麼做電話營銷?有休息日,上班時間也正常,生活費還可以報銷一部分,福利相對酒店也不會低。」
蘇顏轉頭看陳群,「你怎麼說?工作也只有這種銷售類的比較好找一些。」
她們已經投了無數份簡歷,幾乎全部石沉大海,少有的幾個也都是這類型。
陳群道:「我無所謂,我就怕你不行,電話銷售口才也必須好,你吃得消嗎?」
蘇顏不太喜歡和陌生人交流,很多時候都下意識保持沉默,這樣的性格出了社會會吃虧很多。
「反正不是面對面沒什麼好有壓力的。」她手一抬掛在陳群的肩膀上,看著這個城市的風貌笑了笑,道:「再說了,人嘛,有時候總要逼自己一下,哪有一直都縮頭縮腦的!」
於是她們在最短的時間裡向酒店辭了職,然後在一個比較老的小區租了套單身公寓,兩個人住倒也不會顯得擁擠,這裡算市中心邊緣,房租也相對便宜很多。
隨後開始在附近的大廈上班,工作內容主要是邀請一些企業到自家網站來做推廣,給他們曝光率提高銷售的同時對方也相應的給予報酬,蘇顏她們要做的就是打電話給本市的大小型企業尋找有意向的合作夥伴,隨後由專門對外的銷售人員負責跑業務。
單子接到的越多提成便越高,也就是月底的酬勞隨之豐厚。
但單子洽談成功的機率很小,先不說後續情況如何,單單蘇顏她們這類一線的工作人員,可能一天幾十個電話過去都不會有一個成功,有時對方態度不好還會無緣無故被罵,蘇顏剛開始感到很挫敗,再之後倒也調整了過來,現在已經漸漸的走上了軌道。
司木很少給蘇顏打電話,這是他強制自己所得的成果,他要在有限的時間裡把那份不該有的感情給抹殺掉,他還小,還有時間,尤其蘇顏現在還去了臨市,這是個非常好的機會。
已經是深冬,司木期末考後便開始打工,他不能讓自己有多餘的時間去亂想。
可是隨著年關的將近心中那份期待滿滿的仿佛要爆開來,就算知道這很不應該也控制不了。
蘇顏快回來了,這時的他們已經有半年沒見過,對方會是什麼樣子?是不是有了變化?
他在這樣不斷自問的情況下日復一日的過著。
鄒吉芬也顯得很高興,甚至請了一天假和司木一塊把房子裡里外外打掃了一遍。
可是蘇顏並沒有回來,而是讓陳群將她買的東西帶了回來,有給他們兩母子的新衣服,一部手機,一個紅包和另外單獨的一筆錢。
☆、回憶終(六)
她的想法其實也能理解,畢竟這裡已經沒了她的親人,就算鄒吉芬對她再好,她們依舊沒有血緣,這是怎麼都改變不了的事實,她回來幹嘛呢?人家是兩母子,她一個外人算什麼?
鄒吉芬看見那些東西的時候是又驚又怒,可到最後也只無奈的嘆了口氣,有些事早該想到的。
「她在那邊好嗎?打電話來每次都說好,我就怕她騙我!」鄒吉芬搖了搖頭,「蘇顏這孩子總歸太倔了,其實吃苦的還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