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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吉芬千恩萬謝最後為了表達感激特意將自家醃的鹹菜送了過去,老陳覺得這是小事沒啥大不了,這麼興師動眾的反而不好意思,於是又將自家母雞生的雞蛋當做還禮,一來二去的就這麼熱乎上了。
蘇顏想想覺得也有道理,那兩個大人都臉皮子薄,上次說這事都磕磕絆絆說了大半個小時還說不清,據說之前鄒吉芬怕蘇顏有想法甚至一度要和老陳斷絕來往。
雖說鄒吉芬是蘇顏的繼母,現在又住著蘇家的房子,但這麼多年蘇顏也是打心眼裡把她當自己親人看的,只是嘴上不說罷了,她和司木都在鄰市,一年回去沒幾次,就算回去呆的時間也不長,人年紀一大就會特別害怕冷清,某些時候蘇顏對鄒吉芬反而覺得有些愧疚,現在有這麼個人可以給她作伴,她覺得挺好的。
「那隨你吧!」
司木應了聲,便又開始低頭拖地,他現在已經比蘇顏高一個頭,180+幾乎定型的身量雖然依舊有些青澀,但也逐漸開始向厚實高大靠攏,他是個勤勞的孩子,家裡大部分家務活都是他包的,蘇顏與其說收留了個弟弟,不如說是收了個男傭。
她看著司木不停的拿著拖把轉來轉去,不禁感慨道:「一轉眼你就這麼大了,以前你就只有這麼高,我一推就能把你摔個狗吃屎。」她抬手比了個高度。
司木好笑的看著她,「哪有這麼比喻的。」
「事實,那時的你雖然是個悶葫蘆,但還是挺好玩的。」
司木抿嘴,「現在這樣不好嗎?我可以照顧你。」
蘇顏手枕著後腦勺往後一靠,懶懶道:「這倒也是,再被你照顧個幾年也算是我的福氣,等以後有了女朋友估計就忘了姐姐我了。」
司木皺眉,「我會一直照顧你。」
「拉倒吧!」
「真的!」
「難道這輩子你還不交女朋友不結婚了?」蘇顏擺明了不相信。
司木沉默半晌後緊張的捏了捏拖把的杆子,異常嚴肅道:「嗯,我肯定不找別的女人。」
蘇顏被他堅定的眼神看的愣了下,有什麼東西在腦子裡一閃而過,之後又變為無影,或許某些事於她而言沒有一點的可能性,於是儘管覺得有些怪異,還是忽略了他話語中的雙關性。
只當這孩子重情意,蘇顏心裡多少有些感動,笑道:「總歸是小孩啊,看著人高馬大心裡還是這麼天真,不過你有這個心我已經很開心了。」
司木皺眉,對於蘇顏無意的曲解感到無奈,同時又有些變態的興奮,這是他離真相最近的一步,如果蘇顏有絲毫察覺,之後的發展誰都無法預料,他幾乎迫切的想要知道蘇顏知情後的表情,無論是震驚氣憤或其他任何情緒,只要有個反應他都想知道,畢竟幻想和垂涎了太久,只可惜時間還沒到,他還必須忍耐著。
又過了半個月蘇顏他們才放假,這時的天更冷了,出發回家的當天甚至下起了雪。
她把自己包的里三層外三層只露了雙眼睛才出門,司木知道近幾年蘇顏怕冷的厲害,特意準備了暖寶寶和熱水袋讓她放衣服里捂著。
到車站陳群已經等著了,相比起蘇顏的臃腫她就顯得有點要風度不要溫度,長皮靴加棉製熱褲,上身不過是件呢大衣內加絨襯衫,青春俏麗是實話,抖的跟搗蒜似的也是個亮點。
陳群攏了攏領口,一臉嫌棄的看著蘇顏,「你好歹是二十出頭沒多少的人,有必要穿的跟大媽似的嗎?」說完打了個噴嚏。
蘇顏臉埋在衣服里,悶悶道:「沒你丟人。」
「拉倒吧,我至少還追求搭配了,你簡直是拿麻袋往上套。」
「嗯,我至少沒凍到起雞皮疙瘩。」蘇顏拿出揣兜里的手快速摸了下陳群□在外的脖子,「暖和不?你這都是小點點了。」
陳群縮了下脖子,尷尬且嘴硬的說了她一句,「豬!」
「滾!」
他們買的是最早的一班票,出門時都沒吃早點,司木走過來時手中拿了兩烤番薯,灰黑灰黑的表皮外包著塑膠袋,鼓起的內里一層薄薄的霧氣。
「早點攤都關了門,只有這個。」過年了,外來人員都提前回了家,路邊攤自然就少了。
陳群是無所謂接過去後呼哧呼哧吃的挺高興,含糊道:「還是紅心的,味道不錯,好久沒吃過番薯了。」
小時候幾乎都當零食吃,自家地里的番薯熟了還會搭著磚塊自己烤,不像現在能吃的東西多了,花樣層出不窮味道卻都不怎麼樣,可那些有著年代記憶的食品還是少了很多,就算有,做工也變得不一樣,以前的味道就找不到了。
蘇顏沉默的接過另一個,看不見表情,只兩眼間的眉頭微微攏著。
司木輕輕撫摸了下她戴著毛線帽的腦袋,「等一下還要吃暈車藥呢,多少吃一點墊墊肚子。」
蘇顏從小就不愛吃粗糧,不單番薯,像花生芋艿玉米等等她都不碰,這一點親近的人都知道。
陳群拿肩撞撞她,這時也正經道:「別鬧性子,先吃點,坐車要好幾小時呢,中途都不會停你總不能一直餓著。」
蘇顏脾氣很怪,今年來這現象更嚴重,有時候好伺候的就跟豬一樣,有時候性子一上來你說啥都沒用,這兩點都取決於她當天的心情。
司木把她手裡捧著的番薯重新拿過來,解開塑膠袋,仔細的剝了皮,橘紅色冒著白色熱氣的肉仁瞬間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