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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梅想起最開始刑善拒絕她的理由,頓時恨鐵不成鋼的對自家孫子咆哮起來,「那你還真敢收,啊?你知不知道我是費了多大的勁才讓她收下的?你倒好人家隨便一說就收回來了,那我的努力都成什麼了?那孩子多好啊,你一天到晚冷眉冷眼的對人家,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不待見她,你說說你自己有幾根毛,還敢嫌棄別人。」
她粗粗的喘了幾口氣,接著說:「我讓你們倆把婚事辦了,結果把人家孩子嚇得半死,也就是這樣才好不容易收下了這鐲子,還安慰我半天想著法讓我取消這念頭,當然我也只裝裝樣子騙她,怎麼可能真打消呢!」
她得意洋洋起來,隨即又擺正臉教訓:「我告訴你許肖律,你別自個挑剔別人,刑善還看不上你呢!要是這孫媳婦真跑了,我就跟你沒完!」
落完狠話,杜梅把臉轉向一邊,氣哼哼的留給他一個後腦勺。
許肖律則快速的消化剛才湧入腦的信息,側頭看著手中冷硬的盒子,腦袋裡有瞬間的空白然後漸漸被驚異所填滿隨後又漫上說不清理不順的複雜,所以她是為了不結婚而收下的?而那天真的是自己誤會她了?
「怎麼?抓了個現行就惱羞成怒了?你就這檔次?」
「沒想到邢小姐還有不負責任的一面?」
「這樣想要?拿去吧,當你這些天的獎勵!」
「你等著吧!不久的將來我會讓你看清事實!」
聲音似乎還在耳畔迴旋,而她的話確實用了不久的時間就被應驗。
回過神後也說不上有多麼震驚或激動,可能是兩人爭吵的次數太多,有些印象落下來一時就難以改變過來,不過愧疚是絕對有的,他堂堂一個大男人竟然誤會了人家小姑娘。
更何況還有自己的職業擺在面前,實在有些丟臉,她說得對他枉為律師!
次日刑善過來的時候許肖律看著她就有些尷尬,其實道歉並不是多難的事情,案子失敗不是沒有過,那時他也會對自己的辯護人禮貌的道歉,可奇怪的現在他就是開不了口。
兩人本來就是能少說話就少說話,能不說就更好,眼睛也是不願看對方的,生怕長針眼一樣。
可今天一進門刑善就被許肖律盯上了,那目光深沉的讓人發毛,她不禁開始回想自己是不是哪裡又做錯了?可大腦轉了無數個來回依舊沒個線頭。
刑善如坐針氈的坐到沙發上,打開電視看早間新聞,儘量忽略許肖律不斷射來的視線。
對方卻並沒有放過她,端著杯溫牛奶款款走過來,誰讓他堂堂律師關鍵時刻嘴巴怯了場呢,只能儘量用行動來表達。
他把杯子放到她面前,也不管對方吃驚的模樣,和緩的說:「天冷了,喝這個暖和暖和!」外表看起來十足淡定,也只有自己知道心裡是彆扭的不像話。
刑善就跟見了鬼似的看著他,頓了好幾秒才幹澀著嗓子問:「你吃錯藥了?」不然就是腦子發燒一夜之間轉性?
許肖律被她問的面部表情瞬間僵化,冷冷的瞥了她一眼轉身走人,難得沒有出言暗諷。
龐大的氣壓移走,刑善頓時鬆了口氣,然後看著牛奶杯蹙眉,溫溫的冒著熱氣還散發著暖暖的奶香,看起來似乎很正常,不過會不會放鹽了?或者是味精?
許肖律的反常讓刑善過了好些天水深火熱的日子,深怕有什麼陷阱正等著讓自己跳,每天都有些提心弔膽,這話可能有些誇張了,但也八九不離十。
而杜梅卻對這一現象表示很滿意,自認為是自己的教訓對孫子起了極大地作用,讓浪子終於回了頭。
在這樣莫名其妙的氛圍下刑善搬家的日子到來了。
因為提前沒有看過房子也不知道具體情況怎麼樣,刑善就嚷嚷著讓許肖律幫忙搬東西,許肖律心中多少對她是有些過意不去的,再不怎麼願意最終還是點了頭。
高檔小跑拖著幾大袋幾乎淹沒車身的行李往新家趕,許肖律從反光鏡中看著後面那大坨大坨的東西心是一陣陣的往裡縮。
刑善不管他便秘似的臉色,自得其樂的哼著小調,高興十足。
新地方離許肖律的住處不遠,每天來回方便很多,環境也不錯,刑善環視了一圈周圍很滿意,只是在聽到樓層時就傻眼了。
「你說什麼?」她瞪大眼驚呼,「頂層十二樓?」
跟中介說的時候和刑善關係還很惡劣,許肖律也沒那麼好心真給她找個舒服的窩,就讓他們隨便找找,可能是自己態度敷衍所以找出來的房子也就真的很敷衍。
「只是樓層高了點,房子架構什麼都是很不錯的!」他指著裡面一個方向,「而且還配置了好幾個電梯,你也不用擔心哪天一個壞了爬樓梯。」
刑善皺著眉還是很不滿,不為別的,只因為她有輕微的恐高,症狀雖然不明顯但也不喜歡住高處,可都這樣了也沒其他辦法。
沮喪的背起其中一個大袋子往裡走,聲音低低的說:「好吧!」
許肖律看著她拖拉的背影沉默了一下,也左右各拿起一個,跟著她往裡走。
壞的往往只有更壞,所以當刑善看見電梯上貼著兩個大字:檢修!連殺人的心都有了。
她連忙把行李一扔,迅速的來回跑一圈,確定每個電梯都黏上這封號的時候,她氣呼呼的站到許肖律面前,手指著他,惡狠狠的開口:「新花樣?夠狠!你玩老娘玩上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