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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糊焦點的話語很容易讓人產生誤會,刑善不懂他為什麼要這樣做,只是自己還沒開口解釋,杜梅先冷笑著道:「刑善是我許家的媳婦,你說分寸在哪?」
林乾呼吸一滯,猛地抬頭,眼前的婦人是誰他不是不知道,對方能說出這樣的話來自然不可能空穴來風,目光冷冽的轉向刑善,滿是不敢置信,一字一頓的問:「什麼意思?」
刑善看看已經得瑟起來的杜梅,又看看眉目冷峻的林乾,一時不知如何是好,最後只得低頭沉默。
而這幾近於默認的姿態讓林乾不由的晃了晃腳步,良久才臉色略白的向外走去,再沒看她一眼,背影帶著落荒而逃的茫然。
杜梅站在原地搖晃著腦袋感嘆,「唉,華氏的員工素質真是越來越低了!你說對吧?」
半晌沒見對方反應,轉過頭正對上刑善深思的雙眸,她摸摸自己的臉頰,「怎麼?我臉上有東西?」
刑善搖頭,隨即湊近她問:「奶奶,其實你沒事,對嗎?」
杜梅一愣,接著好笑的拍拍她的肩膀,「你這孩子怎麼總問我這個問題,我當然沒事了,每天都活的好好的!」神色如常,剛才的事情仿似沒有發生一般。
刑善輕輕的咧了咧嘴角,沒搭話!她可不認為這樣一位言語犀利思維清晰的老太太得了老年痴呆症,可若正常的話又實在想不出她要這樣做的原因,牽扯上自己對她有什麼好處?難道是年紀大了沒事找事?
——
這一天就這樣糊裡糊塗的過了,她沒問杜梅為何會獨自來二樓,而對方也沒問她林乾是誰,許肖律又為什麼沒和她在一塊,冥冥中好像都默契的將這些原因給忽略了。
生活就這樣一如平常的過著,關於許肖律和陳婉的進度如何,她本想關注關注只是看著他那張有些扭曲的冰山臉自覺禁了聲,可見進展應該不大。
臨近午夜的書房,兩人按著平時的習慣都專注工作著,刑善按下最後一個回車鍵,揉著酸澀的脖子打算稍作休息。
拿起杯子喝口水,望了眼斜對角的許肖律,他左手托下巴,右手把玩鋼筆,目光可有可無的盯著桌面,顯然也正心不在焉。
刑善放下杯子,乾咳一聲,開口:「喂!」
「嗯?」許肖律眼都沒抬一下,只淡淡的應了聲。
「你現在有固定給你奶奶去看病嗎?」她最近開始為以後做打算了,畢竟像這樣的工作性質純屬例外,也不可能長期下去,她得做個準備不是?
許肖律挑眉望向她,「怎麼了?」
「沒怎麼,只是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先這樣過著吧!」他有些疲憊的靠向椅背,最近他和陳婉的關係幾乎到了臨界點,上次參加酒會結束她抱怨自己沒將她當徐家人給別人介紹,可站在自己身邊便是一種默認的承認,口頭上的某些話語其實並不需要較真,而且那天情況特殊,像這樣她們交換出場本就已經很冒險,若再有什麼意外,豈不得不償失?
刑善被他敷衍的話弄得有些不滿,「不能這樣說,得有個期限不是?好比去公司工作需要簽合同一樣,總要有個合同期呀!」不然自己的青春名譽不白白浪費在這上面了?而且以後再出去找工作填簡歷,這樣的經歷也是不被允許認可的。
「拿公司做比較,我們這是公司嗎?」許肖律不耐煩的開口。
「因為不是公司所以我才說定期限呀!」刑善皺了眉,「沒期限我不能做一輩子吧!」
「怎麼不能做一輩子了?」他下意識的反駁。
話落,兩人都愣住,室內頓時變得有些過分的寂靜,連空氣似乎都被凝結住。
刑善皺皺鼻子,怎麼突然覺得尷尬起來?乾咳一聲,「別鬧了,我說正事呢!」
許肖律懶懶的瞥了她一眼,「你哪只耳朵聽出來我是在跟你玩?」好好的日子不過非得沒事找事。
隱忍是有個限度的,沒理由別人拿火把戳自己導火線還能忍著不著的吧,而且她的導火線也沒發霉!
刑善一拍茶几站了起來,歪頭瞪著他,「我說你好好的噴火幹嘛?你當你自己是恐龍還是怎麼著?」
許肖律本就被些有的沒的纏的頭疼,現在被氣呼呼的刑善不停繞圈頭都要裂了,滿臉不耐的揮手,「我今天懶得跟你吵,你趕快給我走,我現在不想看見你!」
刑善腦袋一懵,有這麼狼心狗肺的嗎?自私自利的小人一天到晚只想著自己的利益,有用的時候把你當狗使喚,沒用的時候把你當流浪狗使喚,他媽的這人估計連什麼叫自尊都不知道了!
她還以為他改良了呢,雖然脾氣差了點但本質還是不壞的,原來是里外都是敗絮呀!
狠狠踢了腳眼前的茶几,發出一道刺耳的摩擦聲,上面的電腦茶杯都不約而同的晃了晃。
刑善豪邁的轉身就走,手握上門把用力打開,伴著起伏不定的胸膛最後回頭瞪著他,咬牙切齒道:「許肖律,你他媽簡直就不是人!」
「啪!」摔門就走!
許肖律閉著眼窩在椅子上,小聲嘟囔,「我不是人你還能聽得懂人話?」
因為時間已經臨近午夜,大馬路上別說人連車都少的可憐,刑善抱著雙臂慢吞吞的往家走,人可能真的是由儉入奢易,最近坐慣了那人的車回家,現在獨自走在路上都有些不習慣起來。